贺临风拖长腔调:“哦~~”
简青抬眼。
“第一个问题回答了,”微微俯身,落地灯晕出的暖色中,贺临风蓦地凑近简青鼻尖,“第二个呢?”
简青本能伸手捂住那张笑吟吟的脸,推开。
他开始后悔自己刚刚在电话里叫对方上来。
“歉道完了,”小腿抵住鞋柜,简青摆出送客的架势,“你可以走了。”
贺临风:“从你这儿开车到我家要半小时。”
简青:?
贺临风:“我昨晚又熬了个通宵。”
隐约猜到对方要说什么,简青张口,却没来得及阻止。
“所以,”眸下带着抹浅淡的青黑,男人努力眨眼驱散困意,可怜兮兮问,“能不能分我张沙睡?”
简青:……
他分得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拒绝恰恰因此变成难事。
收回拦住男人去路的动作,他转身。
贺临风:“这是答应了?”
“疲劳驾驶容易撞车,”推推镜框,简青冷冰冰,“我怕你……”
打断他的是一个暖洋洋、从背后完整圈住自己、又飞撤回的拥抱。
宛若被抽掉条的木偶娃娃,简青同手同脚僵在原地,耳根肉眼可见地烧出红霞。
没什么。
他想。
反正自己和贺临风的肢体接触也不是第一次。
然而,分针滴答滴答走过两个数字,卧室盖好被子酝酿困意的简青,仍旧有种等待药效挥的不自在。
被男人下巴蹭过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某种温热的幻觉。
拳头痒。
但罪魁祸在卫生间。
卧室专门做过隔音处理,他听不见外面的动静,盯着天花板出神十几秒,简青猛地坐起,穿鞋去了客厅。
他有必要和贺临风谈谈彼此相处的分寸。
即使对方真把自己当成了大型犬,也没道理随便扑人。
偏生贺临风这次意外地磨蹭。
一口。
两口。
喝药剩下的半杯矿泉水见底,原本正襟危坐的青年渐渐向沙左侧歪倒。
咚。
配套赠送的抱枕颤了一颤。
贺临风打理好自己出来时,瞧见的便是这副某人完全不设防的平和场面。
他比简青高了半个头,骨架也更大些,亏得居家服的版型足够宽松,仅是露出了一小截手腕和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