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允媛簡訊姍姍來遲。
說是大部隊下去k歌蹦迪了,頂樓這邊的場子還要晚點,叫她隨便找個空位呆著。
可是空位上都擺著衣物占座。
窗邊倒有幾個打扮入時的女生湊在一起邊說說笑笑邊補口紅,都是討喜模樣,看著十分和氣。
傅真本能地想過去寒暄:「你們也是剛到的?」
「不是。」領頭的愛答不理地應了聲,語氣含著輕笑,瞥向她的眼神活靈活現狡黠天真,「你就是那個唱戲的?」
她以為對方在開玩笑,於是認認真真地自我介紹到:「我是北大藝術學院的學生,只是加了京昆社跟老師學過。」
女生長相伶俐聰明,聞言眼珠子一轉,恍然大悟:「哦~北大現在還培養高學歷戲子啊,哈哈,真有~」
原來她們是故意套話戲弄人消遣取樂。
傅真臉色一白,杵在原地不知所措,嘴巴卻仍硬氣著:「是挺有的,杭州戲班子那麼多,晏先生就只喜歡聽我這北大戲子的戲。」
有人疑惑地發問:「三哥身邊什麼時候有過這號人?」
「我怎麼知道,」那個女生笑了聲,一昂示意到,「你自己問他唄。」
「我好不容易托朋友請來的老師,你們可別給我把人嚇跑了。」身後忽然響起男人溫柔磁沉說話聲,嗓音裡帶著明顯的戲謔意味。
啊,原來他人在這裡的嗎……?
傅真呆了呆,腦海一片空白,被抓包的羞恥感升騰到臉頰上,耳朵像撲了腮紅似的。
出師未捷身先死,她無地自容,只好侷促地杵在原地,試圖扭頭假裝看風景。結果剛一轉身,便被逮個正著——
站在落地窗前對著西湖雪景喝茶的男人,正隔著瀑布般的竹簾,滿眼笑意地看著她,「這麼冷的天,謝謝老師肯賞光陪我們這幫閒人賞雪。」
周圍忽然安靜下來,那些聲音都雁過無痕般地消失了。
雪夜茫茫,浮光攀面,傅真眼尾微微泛起淺淺紅暈,怔怔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凍了一路,要不要過來喝杯熱茶暖和下?」
他笑意盈盈,相貌十分清俊文雅。黑色戧駁領西服外披了件孔雀藍絲絨大衣,氣度矜貴優容,身姿英氣逼人。就連說話語調也是那樣的不緊不慢,輕緩而略帶沙啞的嗓音聽起來特別溫柔真誠。
外面下著經世的雪,而這方寸天地間卻仿佛凜冬已經遠去。
傅真有些恍然,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已經提前和春天相逢。但此刻她終於頓悟,為什麼弘一法師臨終前要留下悲欣交集這樣的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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