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至。
皇后命人在琉园举办赏月宴,朝中四品以上官员的子女家眷也都受到邀请,再加上一众王公贵族,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当今圣上膝下拢共也就三位子女,每逢佳节时,总会举办家宴。
苏珞浅午间随6璟肆进宫参加皇室家宴,皇后考虑到晚间还有赏月宴,便将人留在宫中,将漱宁苑安排给他们小憩。
今日进宫,苏珞浅一身衣着必是比平时要隆重,饰有些重,一进漱宁苑,便命泽兰帮她取下些许。
6璟肆坐在一旁,眸色不变地看着她们主仆二人摆弄这些叮叮当当的饰。
他今日穿了身玄色暗纹长袍,不笑时,便显得越沉凛威严。
肃厉的目光如有实质一般,盯得泽兰后背凉。
在苏珞浅髻上只余几支清雅钗后,泽兰忙不迭便想要行礼退出,然而不等她福身,外间便传来宫人的声音,“太子妃到——”
苏珞浅眸色一亮,提着裙子快步出去。
苑门旁,秦舒凝扬着唇,正朝她走来。
她这几日身子不太利索,脸色不是很好,但今日过节,所以妆面点得红艳了些,看起来倒是光彩照人。
看到苏珞浅从里间出来,笑着和她说,“浅浅,走,我们去投壶。”
说完这话,她又侧过身,和苏珞浅身后的6璟肆摆摆手,“王爷,和您借浅浅一会儿,没问题吧?”
6璟肆剑眉微挑,还没开口,便听到漱宁苑门外传来太子周胥珩冷冽的声音。
“秦舒凝,你不是说你身子不适吗。”
秦舒凝被当场抓包,脊背一僵,转过身歪着脑袋朝他心虚地笑,“投壶而已,又不怎么费气力。”
周胥珩一身月白金丝长袍,玉冠俊容,清隽出众。
他大步而来,抬手便扣住秦舒凝的腰肢,丝毫不拿苏珞浅和6璟肆当外人。
“随孤回东宫。”
秦舒凝掰他的手却没掰开,嘟着唇不满,“我不。”
“你不让我饮酒,还不让我投壶,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周胥珩淡淡道,“随孤回去,孤会让你找到别的乐趣。”
这话让秦舒凝脸色一红,抬手就想捂他的唇,跺着脚小声道,“你别口无遮拦。”
周胥珩面色沉凛正常,仿似刚才的话非出自他之口一般,又重复了一遍,“随孤回东宫。”
秦舒凝见他是非要让她回去,拧巴着一张小脸,软着声求,“那我不投壶了,我就在漱宁苑和浅浅聊天饮茶,这总可以了吧?”
周胥珩垂眸看了她一眼,沉吟片刻,这才点头。
于是一众宫人连忙在院子里的凉亭中为主子们备上茶点。
秦舒凝和苏珞浅一前一后往凉亭而去,6璟肆抬眸看了眼面前那抹纤细的背影,抬步跟上。
苏珞浅提裙转过身看他,“我和嫂嫂聊天,你来做什么?”
她眨了眨眼,笑得灵动娇媚,“你和太子殿下聊,我和嫂嫂聊,就这样。”
说罢,她便跟上秦舒凝的步伐,两人一同进了凉亭。
徒留6璟肆在原地,颀长身姿站了片刻,直至身后传来周胥珩的声音。
“孤说什么来着,迟早有你栽跟头的时候。”
这“时候”来得比他想像中的还要更快一些。
6璟肆回过头,淡淡瞥他一眼,没说什么,径直来到院中石桌旁落坐。
石桌就在凉亭不远处,既不打扰她们二人叙话,又可以看清凉亭中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