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珞浅恋恋不舍,却也知道父母是为自己好,磨蹭了好一会儿,终究是踩着车凳上了马车。
悬挂在马车车头的承安王徽记被风吹得轻轻摇晃,回到王府时,苏珞浅下意识问了句,“王爷可回来了?”
福临行礼恭敬道,“回王妃的话,还未。”
“适才王爷让人带话回来,今夜或许回不来了。”
6璟肆忙起来时,以前也有宿在典狱司内府的司廨中的事,是以大家并不觉得奇怪。
苏珞浅更是心知他最近正在忙任运光的案子,忙些可以理解。
因此听到福临的话,只是微微颔便入了廊道。
夜色渐深。
梳洗过后的苏珞浅入了榻间。
或许是因为今日回了一趟苏府,她入睡没多久便做起了梦,梦里尽是年幼时在苏家与兄长一同嬉戏打闹的场景。
四岁时,她被西市的一只黑犬吓得抖着两条小短腿不敢动,甚至哭都不敢哭,是兄长将那黑犬赶跑,牵着她的手带她回了铺里。
七岁时,阿兄带她爬上家中后院的柿子树摘柿子,被阿爹现之后,将阿兄好一顿斥责。
十一岁时,兄长巡视东市商铺会带上她,教她如何看账,如何点货。
。。。。。。
曾经那些与兄长相处的场景一一在脑海中闪现,皆是美好意趣的画面。
然而下一刻画面一转,商铺不见了,苏府不见了。
阿兄。。。也不见了。
虚无的幽暗中,苏珞浅孑然前行。
倏地,前头有个暗哑的声音在唤她。
“浅浅,帮帮阿兄。。。”
“阿兄在扬州好辛苦。。。”
“阿兄!”
苏珞浅猛地惊呼出声,梦魇散去,骤坐起身。
周身细汗淋漓。
外头天色大亮。
她顾不得一身的黏腻,掀开床帐朝外头喊了声,
“备马车,回苏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