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秦萧一眼就认出了她,他在燕双飞的记忆里见过——合体期的银豆子。
银豆子抬起仅存的右手,一点寒光自指尖射出,临淮城方圆数千里听不见声响,目所能及的天空都在这一刻破碎,银色的月被撕裂,点点星芒落向人间。
无数的流星落下,带来的不是梦想,是死亡。
“凝!”
应声而现的圆月横拦在星空与城市之间,覆盖住整个临淮城的天幕,挡住了第一波的流星。流星不断坠落,出连续不断的闷哼,一丝又一丝的裂缝在月盘上绽开。仿佛下一刻就要碎裂。
武定山在下面看得心急,着急招呼着旁人。几个四个分神强者将要起飞护住月盘时,一个很软很糯的声音突然在武定山耳边响起。
“山蛮子,别过来,带着其他人跑远点。木条子拿出来,好不容易逮到银豆子,可不能让她跑了。”
武定山立刻掏出一个小小的树枝向着一处虚空扔去;同时金棒伸长,拽着身边几人就往下飞。一边飞一边还不忘提醒道:“所有人抱头藏好!护体的宝贝都用出来!大的要来了!”
莫秦萧还有点懵,和其他人一样都有些不知所措。但好在芥弥和紫鸿反应迅,认出了那根树枝,挡在了他们仨身前。
一只手从虚空之中伸出,握住了武定山抛出的树枝。
“破法式!”
“雪鸿老大!瞄准了,射吧!”
随着衔月行的吟诵,一尊顶天立地的虚影出现在天空之中,其大小丝毫不弱于先前的贪仙法相,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莫秦萧看着这尊法相,没有丝毫不适,只是被他深深吸引住了。
与贪仙的诡谲不同,这尊法相同样是一个青年,丰毅俊朗,目有蔼光,无怒自威,世间无双。右提白枪,左缠青龙,脚踏兵阵,背负东宿。青龙为基,兵道旁辅,以枪破朦,绝顶仙门。
一杆思无涯,枪道日重明。东诸星拱佐,兵战铸英灵。
九天宫四方——东苍仙人法相显!
看到这法相的一瞬间,银豆子就开始慌不择路,什么也顾不上了,用尽一切能想到的方法开始逃生。很快她现这一切都是徒劳。
法相缓缓地举起手中长枪,对准了银豆子的方向,慢悠悠地刺了过去。这样的度,别说合体大能,就算是莫秦萧都有自信躲开。
可银豆子挪动不了分毫,眼睁睁地这枪尖离自己越来越近。穷途末路之际,她掏出一根银条——她想召唤贪仙法相来抵抗这一击,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可还没有没有来得及折断驱动它,一只箭自北而来,凝绝了沿途的一切,带着极北之地的风寒,为临淮带来了一场不合时宜的暴雪。
箭矢不断逼近,凝结的不仅是沿途的星空,还有银豆子的行动。下一刻,这支来自千万里之外的箭矢,一如往常地命中了目标。
穷荒域,一处无名雪原。
红色大弓在手中消散,一个身披大氅,面容堪为天人的“女子”大口喘着气,瘫倒在了雪地之上,留下一个纤细的印记。周遭不止数十头的巨型雪狼对他虎视眈眈,却始终不敢靠近他三丈之内。
休息片刻,他才直起身子,看着南方,响起的是与外貌完全不匹配的磁性声音:“应该打中了吧?希望来得及……”
“唉,连射五箭的负担还是太累了,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临淮上空。
银豆子无助地看着箭矢贯穿了仅存的右手;看着伤口消失,数千年不曾出现的血,化作猩红的雪落下;看着银条脱手,被地上的武定山抢去;看着不断逼近的枪尖,避无可避。
她的大道在震颤,她的灵力在消散,她的肉体在毁灭,她的灵魂在惊骇……短短三个呼吸后,她的一切都消失了,再也没有什么能证明她曾经来过。
除了地上的那群见证者。
莫秦萧看着出现不过几个呼吸就陨落的银豆子,看着始终没有露面的衔月行,看着那早已经消失不见的法相,心中的震撼溢于言表。
“这就是仙人吗?合体连一招都扛不住?”
“是啊……仙人之下皆为草芥,你现在明白这句话了吗?”
“那是谁的法相?”
“九天宫四方青天峰之主、东方苍龙七宿之尊、兵道十哲、谋战侯,东苍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