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起來把粥喝了。」
「聞著跟中藥一樣,喝不死都能毒死,老子不喝那玩意兒。」
「……那依你呢。」
儘管語調依然冷淡清靜,但李識宜的用詞很溫和,聽上去有些委婉和無奈。
譚承立馬翻過身,眼中精光大放:「把這玩意兒倒了,我要喝你做的。」
「我做的?」
他的手藝向來狗都不屑。不知道譚承是不是刀戳到腦幹了,居然要他下廚。李識宜奇怪地盯著譚承,不知道對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但這說到底不是什麼過分要求。李識宜的心並不是鐵打的,對於譚承他多多少少有不忍,況且他也不想欠譚承的。如果做點什麼能讓自己心理平衡,能讓他還一部分人情,那又何樂而不為。
於是從第二天起,每天下午四五點鐘,譚承什麼都不干,就在病房裡抻長脖子等李識宜。
李識宜做飯確實是難吃,但譚承只要求他做粥,頂多在粥里加點海鮮或者火腿,再難吃也不到吃不下去的地步。何況只要是他做的,對譚承來說就是山珍海味,根本沒有可挑剔的地方。
每次喝粥的時候就是譚承最幸福的時候。他像只養傷的老虎,曬著太陽,享用著另一半打回來的獵物,儘管左手連拿勺子都辦不到,但嘴裡是甜的,心裡也是甜的,每根頭髮絲都沉浸在幸福的感覺中。
「我說,」吃完了,他舔舔嘴唇,眯起眼睛打量自己的另一半,「手藝有進步啊。」
李識宜低頭在玩手機,沒接話。
譚承不滿地道:「老子跟你說話呢。」
「聽見了。」
「那你不吭聲?」
話音剛落他突然發現李識宜左手中指上包了個創可貼,雖然不算顯眼但十分可疑。
「你手怎麼弄的?」
「沒什麼。」
越掩飾越有問題,譚承咬死不放,拽過那隻手來細看。李識宜抽走,輕描淡寫地說:「做飯不小心切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