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是睡一觉解决不了的”,栀年向来安慰自己的一句话。
不管昨天生了什么,只要睡一觉,明天又可以充满活力地去面对那些困难。
那段时间栀年失眠严重,自己的母亲刚刚酗酒去世,她一闭上眼,就是母亲拎着酒瓶子惨死在地板上的模样。
说这句话,对着小猫说的,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不一会儿,小猫好像是听懂了般,抬起头来看了眼栀年。
栀年一顿,本来有些暗淡的眸子一下子亮了点。
没想到小猫一下子从她怀里跑出来,“喵”的叫了一声,又往苏栀年侧边跑去。
那只小猫一下子翘起,小脑袋仰得高高的,摆出一副很高傲的模样,踩着猫步走到一边。
栀年奇怪,抬起头来。
昏黄的路灯下,少年的身影被灯光拉的很长,显得他身段更为颀长。
栀年一怔,脸上一下子红了。
那是她第一次离这个天之骄子般的少年那么近,也是他和她第一次直直对视。
也不知道刚才那些话他听到没……
少女把手悄悄藏在身后,指头搅在一起,心乱如麻。
毕竟在他面前,她向来低着头,没有什么话,温吞如鸵鸟。
顾君弦不咸不淡地看了栀年一眼,蹲下身来,抱起地上那只猫,顺了顺它的猫,不动声色地走开了。
后来栀年知道了,那是顾君弦妈妈养的猫,平日里宝贝的很,那天到了母猫的情期才跑到院子里打滚。
现在才知道,原来那天他听到了那些话。
还来不及多想,后面一句却真是嘲弄。
即使她知道他从未相信过她,可听到他亲口羞辱她时,她也忍不住地心疼。
一滴豆大的泪珠从苏栀年眼尾滑落至她漂亮饱满的唇珠处。
一排清晰的牙印细细密密落在苏栀年的下唇,犹如冬日冰雪上落下的三两梅花。
“脱完了,就买酒。”
苏栀年此时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即便是过了三年,他还是要这样羞辱自己吗……
苏栀年说不上来自己此时是怎样的感受,无数卑劣的词汇从她脑中闪过却都觉得不适合。
此时就像有一只无形却巨大的手狠狠地抓住了苏栀年的心脏,让她痛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苏栀年认命般地闭上了双眼,眼帘阖上的一刹,两行清泪顺势而下。
只…只要这样,就可以给钱了吗。
似乎……自己也没有其他选择、也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吧。
那好吧,反正他和他们曾经也不相信自己,自己还抱着被人相信的希望干嘛呢。
那,那就这样吧。
她葱白双手死死揪着衣角,指关节都泛白了。
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