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与你有关,”
齐安国好笑地摇摇头,“那大漠七十二骑,是你杀的吧?”
“对啊,咋了?”
“这七十二骑虽明面为匪,暗中却是吐蕃在西域的探子,还是最强的那一批,威胁利诱、铲除异己,这两年可是为他们干了不少脏活儿的,此番全军覆没,吐蕃焉能善罢甘休?”
“原来如此!”牛大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齐安国也不管他,转头对汇报完毕静候指令的探子道:“今晚好生歇息,明天一早,带着兄弟们再辛苦一下,跟上去,我要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还有……注意安全!”
哨探闻言笑道:“放心吧将军,弟兄们的身手你还不清楚?没有十倍于我的侦骑,岂能留下我宣威军的汉子?”
“滚吧!”齐安国笑骂:“给老子把弟兄们全须全尾地带回来,但少一个,我拿你是问!”
“喏!”
随着那哨探的离去,军帐安静下来。
齐安国一手捻着着胡须沉思,一手在地图上无意识地轻点。
牛大春百无聊赖地翻着手中的册子,见他半晌还没个动静,忍不住询问道:“看你这样子,是要打?”
“打!为什么不打?必须要打!”
“好打吗?”
“还好。”
“还好的意思是?”
“一定会赢,但这一战,可能会死伤不少弟兄。”
齐安国看着牛大春解释道:“我们与吐蕃打了这么多年交道,那些大部还是挺能打的。”
“这样啊……”
牛大春将手中的册子扔回案几,神神秘秘地笑了笑,如同蛊惑小红帽的灰太狼:
“洒家倒是有个绝妙的好主意,既能破了这克孜山,和那什么布让援兵,又不会让你折损太多将士,干不干?”
“哦?”齐安国来了点兴趣,凑近了些:“大侠有何妙策?”
“洒家在此从个军,你说,是不是很妙?”
“……”
齐安国很是无语,这厮也是真敢想,你现在是啥成分,自己心里还没点逼数吗?
当然,这话没法说出口,一来,这厮就不是个温良的善类,从他过往战绩来看,这大虫一旦作起来,自己这大营未必能经得起他折腾。
二来嘛……说实话,哪个当将军的,又能拒绝自己麾下有这么一员,一以当千的虎将呢?
不过,心动归心动,话还是要问清楚,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厮对朝廷可没有一丝尊重的意思,杀高官宰权贵,都不带打磕巴的,可别又是个巨坑。
念及此处,齐安国紧盯着牛大春的双眼,认真地问道:“为什么?”
牛大春换了个更舒服的靠姿,嘿嘿一笑,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两点。”
“一:洒家做事向来随性,但也知一个孝字,此番既是送家书,便没有只送一半之理。让那曾小乙告假还乡,在老母床前尽孝,以全人伦,洒家在此替他从军杀敌,很合理吧?”
齐安国默默点头。
“其二……”
牛大春转头,看向身后的木墙,墙上挂满了一块块字迹模糊的腰牌,粗略一数,怕不得有上千块之多,被风一吹,竟如风铃一般磕碰出“梆、梆”的声响。
“这边少挂一个木牌,小元夕就能多一个疼她的父亲,这笔买卖其实挺划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