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
“那这次……”
“不知道,但是……听声音,似乎是从永兴坊那边传过来的,嘿嘿嘿……”
“嘿嘿……”
…………
“开始了吗?”
站在衙门口,观察灾民情况的杜庭轩,猛然抬头看向北方,喃喃自语:“天才刚黑,就忍不住了?还真是个暴躁的急性子啊。”
“吩咐弟兄们,开始行动吧,封住出口就行,有他牛大春在明处,你等不到危急时刻,不要出手暴露来历。”
“喏!”
身后紧紧跟随的二人,握拳捶胸行礼,而后快步离去,独留杜庭轩目光复杂的看着远方。
“行力自苦,我将欲何为?”
……
人的名,树的影,
牛大春之恶名,除了太闭塞的地方,在士绅阶级,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盖因这武夫是真的头铁,敢下杀手啊,还是一片一片的杀!
除了乱世兵锋肆掠,谁人见过区区江湖人,敢如此肆无忌惮大规模杀戮士绅的?
此时,整个永兴坊此时盛况空前,乱成一片,大声呼叫,家丁护卫们来回奔跑,或前去阻拦,或直接逃命,被紧张氛围吓得大哭的孩童妇女,焦急冒火的各家主事紧急磋商,乱成了一锅粥。
“谁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那牛大春怎地突然来了永兴坊?是谁把这煞星招惹来的?啊?!”一族老狠狠顿着拐杖,砰砰作响。
“父亲息怒,息怒,孩儿正在着人打听,相信很快就……”边上一中年男子赶紧跪倒,
“打听!还打听个屁啊!那就是个破家灭门的阎罗,等你打听出来,老夫坟头草都一丈高了!”
“父亲且宽心,孩儿已吩咐家中护卫好手前去阻拦,并邀坊中各家一起应对,您也知道,这些护卫在江湖上都是有名姓的高手,那牛大春纵使三头六臂也打不进来……”
“啪!”
老人一个狠狠的嘴巴子抽在他脸上,咆哮如雷:“挡个屁,那江陵府君何等人物,身边高手如云,可曾挡得住牛大春那一头二臂?还不是被他一刀枭!”
“那……那怎么办?”男子捂着通红的脸颊,顿时麻爪了,一筹莫展。
“投降!”
“啊?!”
“老夫说!投降!”老者咬牙切齿,厉声道:“他若为钱财而来,大门敞开,无数金珠银宝,任他取舍,若为杀人而来,老夫引颈受戮又何妨?”
“父亲……万万不可!”男子大惊,赶忙跪行到老者身边,抓着苍老的手,声音止不住颤抖:“还有那许多护卫,万一能挡住,还可以逃……”
“儿啊,你心里也明白,挡不住的,诺大的家族,也来不及撤走了,放弃侥幸吧,灭门之祸,就在眼前,那牛大春不是个好相与的,如今只能祈求他能网开一面,能给家族留下一丝传承血脉,你我纵使一死,也有颜面见九泉下的列祖列宗!”
“父亲……”男子哽咽着,双眼泛红,眼泪不自觉涌了出来。
这时,大门外喊杀声越来越近,惨叫声、金铁交击声、重物砸落声接连不断,牛大春那猖狂的大笑,更是如雷灌耳。
老者起身,正了正衣冠,一脸坦然的往门外走去,在后方儿子眼中,那佝偻的身躯,一时间竟如同年幼时,挡在自己身前一般高大。
“走吧!去会一会这索命的阎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