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已是次日午后,武松睁开眼睛,仍觉宿醉未消,恍惚间记起,昨晚这一通酒似是喝到了天亮。自己走出聚义厅,眼见东方红日喷薄而出,似乎还说了句什么,然后便记不得了。
李师师拿着温热的手巾敷在武松脸上,幽怨的美目看着武松,似笑非笑道:“官人,可好些了?”
武松见李师师有些憔悴,问道:“你也没睡好?”
李师师轻叹一口气:“我没睡好,三娘也没睡好。官人不回来,哪个敢睡呢?”
武松觉得脸上热,愠怒道:“都是两个义兄使坏,哼,看我今日——”
李师师伸出根手指压在武松唇上,轻声道:“官人要去报复他们,怕是今晚也难圆房了……”
“对,对,还是圆房是正事,正事要紧……”武松讪讪道。
李师师噗嗤一笑,唤双儿拿醒酒汤来,武松连喝了两碗醒酒汤,又吃了一大碗梅花汤饼,出了一身透汗,顿时觉得通体舒坦。
取干巾擦了汗,换了身衣裳,武松又去与扈三娘告了罪,扈三娘倒是不以为意,道:“官人爱喝酒也无妨,既是成了亲,早晚都是你的人,还差这三两天的。”
武松有些无语,这丫头倒是爽快,却不知是真话假话。
“中午没事就歇一歇,晚上等我。”武松狠道。
这一晚,武松又是一夜未眠。
前半夜,李师师很累,后半夜,扈三娘很累。
最难熬的是双儿、心慈和几个扈家陪嫁的丫鬟,她们只是听说过“伏虎金刚”的名号,谁都想不到,武大头领不止能降伏插翅虎和景阳冈大虫,连“母老虎”也能降伏!
三天后,武松终于走出了后院,心中慨叹道:难怪人说,温柔乡是英雄冢,一旦陷进去,还真是舍不得出来。
惭愧的是,武松并不是自己主动出来的,而是扈成来梁山泊“送三朝礼”,大舅哥亲至,他是不得不迎。
看到没精打采的武松,扈成也是一惊,心中暗道,武大头领如此疲累,却不知我家妹妹占了几分功劳,可不能失了宠。
扈成送来的有饰、彩缎、油蜜、茶饼、鹅、羊一类礼物,逐个唱了礼单,又被武植派人收了去。
武松摆下宴席,叫林冲、杜嶨、栾廷玉等人陪坐,一齐款待扈成。
又过两日,武松带着扈三娘回门,扈家自然大排宴席,少说也有上百桌,邀三庄头面人物一同来坐。而今梁山就是三庄的脑,哪个也得罪不起。
扈太公见武松与扈三娘十分恩爱,而武大头领生得虽粗壮,言行举止却彬彬有礼,心中大为安定。
回了梁山泊,李师师颇有些感伤,原来她自幼失了父母,看扈三娘回门,自己却永无这等福分,心中难过。
武松道:“师师,舍了你这般好女儿,是他们没福分。你既生长在东京,待我在东京为你建一座天底下最大的宅院,当做你的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