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书元暂时放下竹简,又把买来的折扇展开放到旁边。
随后易书元取出了抚尺玉惊,将之放在桌案一角,以镇杂念。
最后,易书元取出了剩下那一半乌木和刻刀。
肩头的灰勉在抚尺出现的那一刻就精神一振,一看到易书元拿出一半乌木和刻刀,顿时吓了一跳。
又来?
灰勉下意识抓紧了易书元的衣衫,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易书元感觉到肩膀上的细微动静,看向小貂笑了。
“你紧张什么?”
“哪有。这次我眨一下眼睛,我就不是好汉!”
灰勉输貂不输阵,还在嘴硬,它觉得跟在先生身边哪能这点阵仗都受不住!
易书元摇摇头看向乌木,也不知道灰勉在较什么劲。
似乎是因为有抚尺在,这一次的易书元心神汇聚于刀尖显得更加容易。
随着元气汇聚心如止水,易书元手中的刀也在剩下的一半乌木上落下,木屑点点而落,木纹寸寸浮现。
——
四月三十,县衙休沐日。
易书元在鸡鸣声中起了个大早,天还没有完全亮,他就已经穿戴衣衫且洗漱完毕。
今天要和元江纸坊的人一起进山伐竹,开始造纸的第一步,易书元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轻微的亢奋之中。
仙法有时候始于缘起动念。
在易书元的眼中,从这一步开始,缘法已起,他就等于也在炼制自己的法宝的一部分了。
元江纸坊的院落那边,陈老汉正在一辆牛车前准备着。
本来这种基础工序的东西他用不着亲自出马,但毕竟易书元身份特殊,自己不去终究有些不放心,怕那易先生以为元江纸坊怠慢了他。
“爹,易先生会来么,会不会睡过头啊?”
牛车旁的一个汉子将一捆麻绳放到车上,看了看巷外的街道后询问着。
陈老汉瞪了小儿子一眼。
“就是他真的睡过了头,我们也得等他一等。”
元江纸坊造纸创造的收益,官府占大头,陈家只能占小头,原则上纸坊本就是朝廷产业,陈家人不过是有经营权罢了。
“你呀,向你兄长学着点,俗话说流水的县令铁打的吏,像易先生这样有本事有地位的文吏,和他关系处好了,就算以后来几任新县令,咱也多个能说得上话的人,懂了吗?”
“哎,懂了!还是您想得深远!”
“嘿!”
陈老汉笑了笑正要说什么,不过很快现蒙蒙亮的街头,正有一个身影在快步走来。
“瞧见没,人家易先生准时得很,用不着咱们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