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她脸上的神情愈不耐烦,慌忙从背后取下包袱递到她面前。
张口结舌地了好一会儿:“我…”
“有事就说,没事我回去了。”赵月白眼珠一瞪,仰着下巴,恨不得用鼻孔看他。
他捏紧包袱的带子,一鼓作气道:“我、我听说你要乘船去大仓州,我记得你、你晕船,大仓州路途遥远。
这里有些橘子,你、你带在路上吃,橘子皮还可以放鼻、鼻孔里,就不会晕船了。”
生怕她嫌弃,他赶忙找补:“虽…虽然有损形象,但比晕…船好得多,你到时候可以戴个面纱。”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赵月白没有伸手去接,微微睁大眼睛看着他。
心中不解的同时又觉得离谱,就为了这么小的事跑来找她?
“嗯。”他鼓足勇气地看着她的眼睛,坚定不移地点头。
赵月白闻言,嘴角扯起一抹冷笑,脸上充满了不屑。
之前用名字暗示她,派人去狗头山帮她,眉眼又那么像前夫哥,性格又那么相像。
还知道她晕船!
即使他嘴巴上不承认自己是前夫哥,但他处处都在向她表明身份!
她冷笑不已,扯着他手中的包袱就往地上摔,“我、不、稀、罕。”
一个又一个的橘子从包袱里滚出来,向他脚背砸去。
姜暮越俊逸的笑容倏得一僵,整个人如坠冰窖,惨白着脸,蹲在地上捡橘子。
他整个身体都微微着颤,拿橘子的手抖得尤其厉害。
在赵月白看不见的地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渐渐染上水雾,一脸的沉痛与委屈。
赵月白最看不惯他故作纯真无邪的样子,也最看不惯他无意识流露出来的委屈。
搞得好像是她背叛了他,是她出轨其他男人,是她将他害死似的。
明明是他先出轨,是他先害死她和孩子的。
他怎么有脸装可怜?
恶心!
她咬牙切齿地怒道:“你装模作样给谁看呢?我要吃橘子我不知道自己买吗?我需要你来假好心?”
赵月白都被他逗笑了,突然现前夫哥还挺会自我感动的。
她再不看蹲在地上一直没有起来的姜暮越,一甩衣袖走了。
姜暮越无力地跌坐在地,埋着头咕哝着,“她和苏如意单独出去,会喜欢上他吗?她要是被苏如意骗了怎么办?”
…
去大仓州的时间,赵武回师门参加比武大会了,故而他没陪着赵月白去。
赵月白晕船晕得厉害,吃什么吐什么,站起来头就晕,只有像现在这样躺在船舱里才好受一点点。
唉,闭上眼睛头晕想吐,睁开眼睛头晕目眩也想吐。
反正就是头晕想吐。
坐在她旁边的苏如意手拿蒲扇对着两个人扇风,将腰间的水囊递给她。
还不忘贴心地把塞子拔掉:“喝口水吧。”
赵月白很怕热,袋子里的水在今天早上被她喝光了。
江里的水太多泥沙,看起来很是浑浊,大家不敢喝,她自然也不敢喝。
“谢谢。”想到要明日才能到达目的地,她迟疑半晌,还是接过他手中的水囊。
拿着水囊摇了摇,她有些愕然:“你为什么还有这么多水?已经在船上五天了,你不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