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在离开白沟村的地界时,她立刻就在船舱内躺下,开始闭目养神。
为了防晕,非必要不起来,为了防吐,非必要不吃东西。
回京的日子,她吞进肚子里最多的就是西瓜和水,干粮吃得极少,不过她还是头晕目眩。
去大仓州,货船只载人,回京的货船,不仅载人还要载货。
回去的行程时间多了一半,也就是说她所承受的痛苦又要增加一半。
赵月白病怏怏地趴在麻布袋子上,麻布袋子里装的都是粮食,一点儿也不软乎。
好难受,她觉得自己浑身都不舒服,一点劲儿都没有。
“哎。”她皱紧眉头,深深地叹口气。
苏如意心中跟着叹口气,他已经忘记这是她第几次叹息了,一声声哀叹,直击心灵。
他余光瞄着她苍白的小脸,又开始皱眉。
冯俊宏狐疑惊诧的声音,从外面传进船舱:“咦,怎么这么多人坐船去大仓州?”
旁边掌舵的男子挠挠脑袋,沉思良久,说道:“是啊,咱们去的时候没见这么多船啊?”
其他人跑出船舱,只剩下赵月白和苏如意二人在船舱里。
赵月白此时睁开了眼睛,竖起耳朵听外面的交谈声。
“嘿,我们当时来的时候,都没在江里见过这么多船,这才几里路啊,就看到一艘船。”
冯俊宏一动不动地打量着与他们擦身而过的船员,面色一沉:“奇怪,看他们衣着打扮和面色像是逃难来的。”
在他说话时,与他们交汇之间的一条简易的船只停了下来。
有个衣衫褴褛的老者,向他们劝慰道:“年轻人,外面生战乱,你们还往外走?”
“快快回去,旱国举兵南下对我们起了侵略,溢州都快保不住啦。”
“现在都也不安全,敌寇随时有可能踏平溢州,然后对都起总攻。”
“旱国人不会水性,唯有大仓州才是最安全的。听我老人家一句劝,快返回吧。”
旱国来犯?!
赵月白和苏如意闻言,面色一沉,对视一眼。
他扶着她从地上起来,她强压住天旋地转的感觉,颤颤巍巍地和苏如意往外走。
走出船舱后,看着逆行而过的那些船只,赵月白脸色又白了一分。
苏如意看着头花白,撑着桨叶的老者,沉声问道:“溢州失守了?”
“我们离开时还没有失守,但以我对溢州州府的了解,很快就会失守。”老者抚了一下花白的胡须,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这群蛮夷,过去只敢偷我们的东西和女人,现在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烧杀抢掠,还赖着不走了。”
“老头子,你还不快走。”老者的媳妇催促他赶紧走。
他向赵月白等人拱手告辞,两艘船错身而过。
赵月白愣愣地望着江面零星驶来的船只,她心中茫然,不知为何又滋生出一丝不安来。
和平这么快被打破了?
京城受战争的波及大吗?
福伯他们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