痤瘡喝著啤酒,還在說自己的網戀對象,「我能怎麼辦?」
胖子說:「想想辦法。」
痤瘡又說:「我家裡不同意我走太遠,我想等說通了我爸,換到跟她一個城市的學校,再去跟她說,這樣我們可以在一起了。」
聽到這裡,游敘對談夢西說:「這小子想得很美,十全十美。說通他爸是哪年哪月?要是他沒說通,她是不是還得等他?」
談夢西點頭,「他要他爸媽,趕緊跟人家分了,要她,滾去找她。」
討論只限於他們的悄悄話,他們沒有隨地指導別人的愛好,再者,對方也不值得他們上前聊上一聊。
他們經歷過社會的洗禮,論發瘋,在這伙貓嫌狗棄的純粹男孩面前,遜色不少,稱得上景區優質遊客。
雙方的認知中間隔了一道海峽,開腔只有挖苦嘲諷咒罵。
四個人在那邊說來說去,也意識到這是一個選擇題,橫豎不能滿意。痤瘡沮喪地回擊另外三個人:他們又沒有錯,憑什麼要拋棄一個?
游敘聽不下去了,朝他們陰沉沉地開口:「沒錯,你把自己撕開,送他們一人一半。」
四人沒想到他們會聽。
「他們神經病啊?!」胖子驚呼。
黃毛喝一口啤酒,故作成熟的口吻:「早聽說基佬很刻薄……」
談夢西冷笑:「好不容易止住血,你還喝酒,想死就喝吧。」
黃毛把啤酒吐了出來。
矮子接話:「明明是他們太老了,以為自己很懂的樣子。」
談夢西不高興了,「你們是未成年?」
矮子說:「我十七,他十七,他十七,他十九。」
游敘和談夢西大這些人快一輪,眼前一黑——未成年偷開家裡的車!
他們在十秒鐘轉變想法。理論,那是不可能的,走正常程序,也是登天的難度。
談夢西低聲說:「現在的小孩怎麼這麼成熟……」
游敘說:「麻煩了。」
這車索賠起來麻煩了。
痤瘡的心情還沒好,站起來往邊上走:「到那邊說去,他們還插嘴,煩死了。」
篝火邊安靜下來,游敘也沉默了幾分鐘。
搞笑,他居然通過罵人看透了一些事。大家總會不受控地追求完美,想要這個,想要那個。
自己曾經也想得很美,對「美好的未來」的追求迫切,痛苦在他的內心紮根發芽,影響到了住在他心裡的另一個人。
他摸了摸談夢西的手,冰塊似的,拉談夢西去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