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时间多在东宫,对了,太子前两日也去过一次即墨山下的草庐。”
吴帝眉间一蹙:“草庐居士冼悠之居住的那地方?”
“回皇上,正是。”
吴帝沉吟三息,“他的先生是云书贤,云书贤向来与冼悠之政见不合……他去拜访冼悠之,这是为何?”
“回皇上,据说太子殿下认为兼听则明。”
吴帝眉梢微微一扬,过了片刻才说了一句:“看来还不是那么不堪嘛!”
莫忘尘拱手一礼:“皇上……臣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这就是废话,朕莫非就不懂兼听则明么?说吧!”
“谢皇上!”
“臣以为,太子……太子提出削藩之策,这似乎不合皇上之意,但太子的出点……臣掌握着机枢房,便知道一些机密事,故而臣认为此策并无不妥!”
吴帝拎着茶壶的手一顿,抬眼看向了莫忘尘:
“朕也没有认为此策不妥!”
莫忘尘又拱手道:“臣斗胆,臣觉得皇上最近的这些举措……”
“比如,调神鹰军入四两石大营。”
“比如,原本命北府大将军乌立统帅北府十万大军前往剑山,围剿剑山之中所有宁军,可在北府兵出征之后却又命北府兵去了西北边境……”
“臣以为而今宁国势弱,李辰安……他也就是个宁国的诗仙,并没有成为天下无敌的大宗师。”
“就算他是大宗师,那又如何?”
“夏国公府的夏花,皇上当知晓太子殿下对夏花之意,而今夏花成了天音阁的阁主,她对李辰安一往情深,皇上却与宁国结盟,这令太子殿下颜面何在?”
“臣、臣冒死一问,皇上是不是有了废黜东宫之意?”
吴帝的手在空中停了半晌。
直到莫忘尘说完,他才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站在他身后的张静忠紧张了起来,他的手落在了袖袋里,里面有一把尺许长的短剑!
吴帝端起茶盏来吹了吹,就在那缥缈的茶烟里,他微微眯着眼睛看了看莫忘尘,“知道你的身份么?”
莫忘尘站了起来,躬身一礼:“臣知道!”
吴帝声音陡然大增:
“那你还敢责问朕的想法!”
“臣不敢!”
“臣非责问,仅仅是因为臣之不解!”
“太子入主东宫十余年,他何错之有?”
“就算是有,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皇上就不给太子一个机会?”
吴帝放下了茶盏,抬头看向了莫忘尘,忽的一笑:“如果朕不给他一个机会,你是大宗师,你敢对朕动手么?”
莫忘尘也抬起了头来。
“臣是皇上的犬,但臣以为……皇上原本不过问朝政这对吴国是极好的。”
“可皇上而今做的这些事……臣不解!”
“臣也知道皇上早就在怀疑臣,只因臣原本是齐皇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