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棋子终究是不一样的。”
“棋子没有自己的思想,它只能在人的手下依照人的意图步步而行。”
“可人却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尤其是像如辰安这样本身就有着强大独立思想的人!”
“这之前的那些棋局,比如让他的诗词在世间传颂成为诗仙。”
“比如让他推翻姬泰,在宁国竖立起他在百姓心中高大的形象等等。”
“这些事,在你我看来许是大事,但在他看来嘛……”
花满庭端起了茶盏,呷了一口,眉梢一扬,“或许在他的眼里,这些事根本就不算是个什么事!”
“所以这棋局的前半段,算是由我们主导,他被动……或者说顺势而为之!”
“甚至他或许是以一个旁观者的心态,在跟随我们的计划一边走一边在默默的看着。”
“他根本无意为帝!”
“故而才会以摄政王自居,远走蜀州,带钟离若水去吴国洗剑楼。”
顿了顿,花满庭徐徐站了起来,在院子里走了两步,转身,又看向了樊桃花,笑道:
“老夫这个忘年交,从在广陵城见到他的第一眼,老夫便觉得看不太透!”
樊桃花一怔,“那时的他有何看不透的?”
花满庭一捋长须,“天下,没有生而知之者!”
“江湖有一朝顿悟武功直上三层楼的天才,但诗文却不一样!”
“老夫阅尽千年史书,名垂青史者皆有大智慧,倒是有厚积薄者,可终究是落在厚积二字之上!”
“在蜀州时候,老夫与李文瀚夫妇有过彻夜详谈。辰安他……”
“他是真的连三字经也背不下来!”
樊桃花顿时吃了一惊,惊疑问道:“这么说……广陵城昔日传言并不是假?”
花满庭点了点头,“这便是老夫看不透他的最大之处。”
“另外就是他的那双眼……那双眼给老夫的感觉就是他似乎很懒散、似乎对什么都并不是太上心,似乎他身边的所有人和事,在他眼里都如、都如浮云一般!”
“他只想赚银子!”
“只想赚到银子之后与若水在广陵城长相厮守!”
“哪怕他到了京都,成了宁国的摄政王……温煮雨的那双眼睛也阅人无数,可温煮雨却说他也看不明白李辰安!”
“李辰安被动接受了这摄政王的称号,他对宁国所拟定的那些国策,温煮雨和年承凤皆极为叹服!”
“他是真有本事的人,却偏偏离开了京都……在他的心里,很显然钟离若水比这皇权更加重要!”
“常人不可理喻,老夫也深感疑惑,但现在看来,这才是他真正的然之处!”
“你刚才说我们费了如此多的周折,终究走到了谢幕的时候……”
“老夫以为这句话不妥。”
“我们费的那些周折还是对他产生了一些影响,至少他愿意回来了,也愿意成为宁国的皇帝!”
“所以这并不是走到了谢幕的时候,而是属于他的这一幕才刚刚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