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隐约觉得她想要的,已经近在咫尺,无论是苏谛,还是管理这间后宅的权利。
藏不住的窃喜让她失眠好几日,她不想在最后关头出了事。
昭王妃不知道她想的是什么,只抬头看着这座空荡荡的院子,缓缓走进去屋子。
四周先前挂过一次丧幡,被苏谛颤抖撕了下来,他不准许任何人做这种事。
主院寝卧因为有过冯晓晓的缘故,清扫了一遍,苏谛没再回去过,只待在这一间厢房里。
章窈似乎早就已经接受自己丈夫喜爱的是别人,临终之前最后的吩咐,是让丫鬟照顾好苏谛和冯晓晓。
也是因为章窈的话,本来已经被关进柴房的冯晓晓,就这样被放了出来。
她去找苏谛和章窈,被苏谛通红着眼睛,拿着拐杖打了出去,他都跌撞得摔倒在地上,还怒喊她滚。
他眼睛里全是浓重的恨意。
恨的是她,又好像在恨他自己。
去接冯晓晓的冯夫人心都漏跳一拍,走的时候慌乱起来,谁都没料到章窈会在这时候出事。
昭王府现在已经没有脾气好的世子妃,不会再有人无缘无故帮冯家说话,苏谛绝不会放过冯家。
冯晓晓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事情传到昭王妃,她也只是沉默没说什么,由着苏谛。
苏谛是王府唯一嫡子,样貌出众,品行兼优,除了一条断腿之外,几乎找不出大缺点。
他比苏宣廷会看人脸色,很少得罪人,待人接物都称得上一句温润如玉,让人如沐春风。
谁也想不到流落在外十几年的他,还能维持住昭王府世子的风度。
昭王妃已经宠了一个苏宣廷,对苏谛这个亲生孩子,只能顺着。
但从暖和的室外进到这间冷森森的屋子时,昭王妃心还是沉了沉。
她快步上前,推门进去,被冻得打了一个哆嗦。
早春寒冷,稍不注意就要生场大病。
但屋子里摆的却不是暖炉,是好几个装冰的大缸。
苏谛那条腿一刮风下雨就疼得十分厉害,能让他这个能硬抗的成年男子都疼得脸色惨白。
在屋子添这种东西,是在要命。
可他坐在床边脚榻上,穿得单薄。
在床头旁边摆着的,有婴儿床,睡着一个女婴。
昭王妃怒极反笑,费了大力气才把脾气压下去。
她把手里的食盒放到桌上,让丫鬟去叫小厮过来抬东西出去,道“谛儿,吃些东西吧,这几天去母亲那里住,母亲那里暖和。”
外头小厮进来了一趟,但没得苏谛的允许,什么也不敢搬。
床榻上的章窈安静闭着眸,比起前几天失血的苍白,她脸色是红润的,嘴里好像含着块玉。
苏谛嘴唇起皮,很白,眼里多了血丝,只慢慢抬头看着昭王妃,似乎有些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
这是个很普通的动作,但他却开始不自觉地着抖,不像是初春的寒冷,更像是从骨子就有一阵阴寒。
他脸颊上有手掌印,前天章母听到章窈出事缘由,颤抖不已,来王府一趟看章窈时,给了苏谛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