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人在顺境如意的时候能够保持良好的品质,一旦到了逆境或者遭遇伤害就会像变了一个人,变成自己曾经最不齿的那个人。
谭女史便是如此。
她迅地和范充依勾搭在了一处,但对于敬武公主的勾搭,她还是没有放在眼里。
长公主不给她的,她会从范充依那里得来。
只是,这些她都尽量做得小心谨慎,不让旁人觉。
“怎么能随便请我来?”谭女史一来就面露不悦,“贵人有什么事情难以决断吗?”
言下之意,没有天大的事情就别来找她了。
采荷笑着道:“充依娘娘今儿去了未央宫,因为林家和淮阳王的事情,正在屋子里闹脾气,我瞧着充依娘娘需要见女史大人。”
谭女史似信非信地看了采荷一眼,这才走入了寝殿。
寝殿的案几上光秃秃的,一地的碎瓷渣,范充依衣服还未换过,髻散乱,恹恹地坐在榻上,神情呆滞。
谭女史忍不住皱了皱眉。
“充依娘娘答应过我什么?难道您忘了吗?”
谭女史将两只手插在袖子里,闲闲地问。
范充依抬起头来,见是谭女史,身子扭了扭,声音小小地道:“没忘。”
谭女史又道:“当初充依娘娘拜我为师时,野心勃勃,斗志昂扬,现在为了什么,如此消沉。当初我以为现了能够和长公主比肩的女人,却原来不过是一场误会。”
“既然充依娘娘愿意做地上的麻雀,羡慕地看着天上的凤凰和孔雀飞舞,臣也不再为难充依娘娘,师徒之说就当没有这回事罢。”
说罢,谭女史施了一礼,转身就走。
“师傅留步,”范充依急了,匆忙跑过来,踩着碎瓷渣子,差点滑倒,她全然不顾自己的狼狈,拦住谭女史道:“师傅说的是,弟子一时想错了,请师傅原谅我这一次。”
范充依好说歹说,才将谭女史劝了回来。
采荷过来将地上的碎瓷渣子拾掇干净,倒上茶水。
谭女史问:“究竟生了什么事?”
范充依支支吾吾地激昂事情说了一遍,垂头丧气地道:“弟子想着再怎么努力,在皇上心里,都比不上淮阳王一根小指头,甚至连林家人都比不上。”
“浔阳范家只怕真的要败落了,也没有什么得用之人,林家随随便便都能找到那么厉害的帮手。”
“弟子觉得这气数只怕难以扭转,不免心中绝望。”
谭女史哈哈大笑道:“我当是什么事。也值得你如此。”
范充依见谭女史这个样子,不由得大喜过望,立即提了提裙摆,跪在地上哀告道:“师傅教我。”
谭女史自诩满腹经纶,聪慧过人,如果不是因为是个女子,又出生低微,只怕这朝中的丞相也能做得。
她认为,长公主虽然给了她施展才华的机会和器重,但却并没有真正尊重她的才华。因此在内心深处隐隐有着怨气,只是这怨气平时都隐藏的很好,如果没有荣大的话,她对长公主的忠诚会一直保持下去。
凭什么长公主会投胎,就能拥有一切。
她不甘。
而范充依的招揽,等于给了她一个搅动朝中风云的机会。
两人一拍即合。
范充依对她的尊敬和依赖,是长公主从未有过的,谭女史觉得很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