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站了許久,直到腳心發涼,也沒見到他所預想的那一幕。
相反,他還看著他溫柔體貼地送了她回府才離去?。
是?以?他下一刻便登了她的門。
鳶眉見他支支吾吾,以?為他不過是?沒話找話,臉上逐漸露出點不耐煩來,「所以?呢,裴卿要說什麼,不妨直說,實在無話可說,那便請回吧。」
裴疏晏掃了她身側的守衛一眼,這才隱晦說道,「殿下與?三殿下,未必是?一路人。」
可鳶眉並不領情?,反而嗤道,「裴卿不覺得逾越了嚒,本宮姐弟之?間的感情?,何須你?這個外人來挑撥?三郎與?我不是?一路人,那請問誰是?,莫非是?裴卿你??」
他被她刺得滿臉脹紅,就在守衛和婢女跟前,她也不打算給他留塊遮羞布,反而遊刃有餘地反諷著他。
可是?比起她曾經受過的磨難,這點羞辱又算得了什麼呢。
他垂眸忖了忖,順著她的話頭說道,「臣對殿下沒有惡意。」
「那就別到本宮門口來糾纏。」
意料之?中?的回答,他的心頭已?經麻木,卻仍是?堅定不移道,「臣心悅殿下。」
鳶眉沒想到他在大庭廣眾前便這麼坦誠地向?她告了白,瞳孔不禁顫了一下,藏在袖口底下的手也悄然握成拳。
他繼續徐徐道,「萬壽節宴上,臣便對殿下一見傾心了,還請殿下原諒臣的唐突,臣不過是?喜歡殿下,這不算罪吧?」
他說完,抬起那雙寒潭般的眸子,溫熱的視線與?她的交織到了一起。
她胸前微微起伏了下,忽地輕笑出聲來。
她沒想到,他竟如?此不要臉面,不僅滿口謊言,而且臉不紅心不跳,這麼羞恥的話也敢往外抖落。
她替他感到腳趾抓地,臉上的表情?也有些僵硬,沉吟了片刻還是?沉下聲道,「裴卿的心意本宮省的了,不過,本宮對你?並無男女之?情?,還請裴卿離開吧,若是?不走,休怪本宮不客氣了。」
她撂下這話,便轉身往回走,又吩咐守衛關門。
裴疏晏就這麼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直到朱紅的大門一點點在他眼前合攏成窄窄的一道線。
他的思緒又飛到那年冬夜她登門找他的時候,那時他在她面前關上門。原來,這滋味是?如?此之?痛。
正?因他切膚地感受到她的痛苦,所以?他愈發憐惜她,甚至覺得,這樣的結果對於他來說就是?因果輪迴,是?他應當嘗受的苦果。
能見到她,已?經是?莫大的幸事了,他知道,想要再?度撬開她的心扉還有一段漫長的路程,可這回他再?也不想逼著她。
他扯了扯苦澀的嘴角,到底還是?拖著跪得麻木的雙腿回了家。
是?夜,李昭便坐在書案前,聽他留下的守衛說起今日這段不大不小的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