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意在這句話結束後遲疑著回想起了兩年前的自己。
他倒沒有受到過什麼來自高年級學長的幫助,卻也不可避免地將某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缺失感藉由林嘉時去填補。
也正如布萊爾先生所說,在最初的陌生與孤寂逐漸消失後,他很快就脫離了那樣的狀態。
要不是此刻被特地點明,他或許永遠都沒有機會意識到這一點。
「如果你堅持先前的想法,我會在周一之前替你安排好的寢室。」布萊爾先生的語調十分和緩,在嚴謹中適當地摻雜著長者對孩子的慈祥。
他不著痕跡地將秦思意的思緒從兩年前引了回來,又將選擇權交到後者手裡,溫和地與秦思意對視著,仿佛料定對方已經得出了答案。
「我還是,收回先前的話吧。」
秦思意窘迫地紅了些臉,他開始為自己對鍾情的惡評感到羞慚,思忖了片刻,到底還是在返回舞台前對布萊爾先生說到:「請您替我保密。」
「當然。」後者輕輕朝他點了點頭。
回到後台時鐘情正站在幕布旁背台詞,他半靠著通頂的石柱,垂在身側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將深紅的布料扯出搖晃的褶皺。
「學長。」
鍾情機敏地在秦思意出現的第一秒就捕捉到了對方的身影,可他卻並沒有走上去,而是就那麼繼續站在原地,犯了錯似的一動也不敢動。
他在幾分鐘前注意到了布萊爾先生看向自己的眼神,即便無從知曉對方與秦思意的談話內容,鍾情卻可以斷定,那一定是與自己有關的,並不正向的談話。
鍾情將下巴往後收了些,低著頭擺出了一副極度委屈的姿態,他在叫住秦思意後便不再說話,只時不時戰戰兢兢抬眼,試探一般去打量後者。
「怎麼了?」秦思意有些心虛,因此將語氣放得十分輕緩。
他朝鐘情走過去,穩著呼吸在對方面前停下。
修長漂亮的手掌攤開了出現在鍾情垂落的視線里,隱約泛著些紅,在細膩的皮膚上淺淺勾出幾道藤蔓般的掌紋。
鍾情受了蠱惑似的不自覺便將手放了上去,他貪婪地順著動作卡住對方的虎口,清晰地將對方的溫度傳遞到了自己的皮膚上。
「你還在為早上的話不高興嗎?」鍾情的聲音很輕,配合著他上揚的眼神與下垂的眼尾,像是隨時都會有哭出來的可能。
「沒有,」秦思意說著將他的手握緊了些,「是有一些很無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