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的娘,刘氏,跟柳小如现代的妈妈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更加苍老一些。
柳小如也是个可怜孩子,从小父亲车祸去世,妈妈四处打工供他读书,最后在他高三那天终于撑不住了,癌症去世了。
他之所以大学选择中医专业,或多或少跟去世的妈妈有关系。
现在因祸得福,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竟然会遇到跟他妈妈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个人还是他未来的娘,柳小如更加激动了。
他快步走向刘氏,动作小心地握住娘的手,轻声道:“娘,感受到了吗?是热的。”
“别怕,娘把刀放下,有儿子在,没人能欺负您的。”柳小如一边安抚刘氏的情绪,一边慢慢把菜刀从刘氏手里拿出来。
一把把菜刀丢到一边后,把瘦弱的母亲揽进怀里,刘氏切切实实感受到儿子的存在后,一直绷着的情绪决堤了,趴在儿子怀里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可怜得像个小孩子似的,柳小如心如刀绞,恨不得把欺负母亲的人全都教训一遍,让他们百倍偿还。
等刘氏哭够后,门口站着的严肃老者走到柳小如身边,声音带着关切,“如哥儿,你没事了吧?”
村长姓张,是个好村长,他们村是多户由杂姓人家组成的,但是村长从未偏袒过任何一个人,即使是自家人,错了照样受罚。
“张阿爷,我没事儿了。”柳小如对年过花甲的老村长很尊敬,乖巧地说道。
村长慈祥地点了点头,责骂缩在儿子怀里的刘氏,“有多大事解决不了,非要动刀子,要死要活的吗?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当着全村人的面,好好说道说道。”
儿子没事,刘氏心底有了支柱,直起身体,愤恨地瞪向早已躲到人群中的杜佑嘉,“我儿上山打猎,为了给那个畜生攒书修,惨招毒蛇咬伤,而那个白眼狼看我儿不行了,就要退婚。”
想到这个,柳小如就尴尬地脚趾头抠地,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不止有男人和女人,还有另一类性别,哥儿。
哥儿额间有一颗红痣,称为孕痣,是哥儿的身份象征。哥儿跟女子一样可以生儿育女,但生育能力不及女子,外表跟男人一样,但哥儿身形瘦弱,没有男人高大体力好。
而柳小如正是哥儿,虽然他本人是个弯的,但是一想到自己未来要为男人生儿育女,就头皮麻。
此时杜佑嘉的爹娘站不住了,跟着儿子从人群中走出来,杜李氏是个泼辣的性格,指着刘氏就骂,“放你娘的狗臭屁!长着一张嘴就胡咧咧,我家何时用过你柳家一文钱,信不信老娘打烂你的嘴!”
刘氏面对杜李氏的骂骂咧咧丝毫不在意,等待着村长主持公道。
院外的人终于敢说话了。
“他刘婶,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你可有证据?”
“就是啊,莫不是看攀附不上杜童生,就要咬下一块肉来吗?”
“不过大家看,杜童生平常的穿衣打扮,就跟咱们不一样,他们杜家拿来这么多钱?”
······
大家总说纷纭,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目光在柳小如跟杜佑嘉之间来回打转,眼底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意味。
村长重重地咳了一声,村民们嘹亮的议论声瞬间偃旗息鼓,他的目光看向杜家一家三口,严肃地问道:“杜童生,柳刘氏说的可是真的?”
杜佑嘉挺直腰板,仗着没有证据,淡定地向村长拱了拱手,道,
“张阿爷,退亲之事是小生提的,实乃是父辈之间的戏言,当不得真,但是小生没有受过刘婶跟如哥儿一文钱,还请村长还我清白。”
柳小如目光看向终于出场的“未婚夫”,上下打量了几眼,十分嫌弃原身的眼光,真是阿猫阿狗都能看上。
他仔细回想了原身跟杜佑嘉相处的记忆,扫向杜佑嘉腰间的香囊,一段记忆瞬间涌现出来,愉悦地勾起嘴角,“杜佑嘉,你敢誓吗?用以后的仕途誓,敢嘛?”
关于杜佑嘉未来的仕途,是杜李氏最在乎的事情,听到柳小如的话,顿时就开骂,“好你个小娼哥儿!敢拿我儿的仕途开玩笑,看老娘不撕了你的嘴。”
说着就要往柳小如旁边冲,柳小如拦着刘氏站在村长背后,可怜兮兮地说道:“若他真的没有拿我家的钱,的毒誓就当不得真,除非你们做贼心虚。”
院外人看戏看得正起劲,一个倒三角眼,微胖的哥儿牵着自家哥儿来看热闹,她来的比较晚,问道:“怎么回事啊?我刚来。”
旁边的人饶有兴致地叫了声,顾家的,然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倒豆子似的,全部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最后还问了句,“你家小叔子身子咋样,好点没?”
提起自家药罐子小叔,李彩云就撇了撇嘴,“不还是那个老样子,天天咳咳咳,我看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还是看热闹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