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就像一場難捕捉的風。
對她若即若離,忽冷忽熱。
有時候,許柚忍不住想告訴宋祈年,就像在今天這堂課上一樣,跟他說:
你能不能不要對我好了?
你可不可以別管我了?
再冷漠一點,再無所謂一點,聽到那些話就當聽個笑話,跟其他人一樣事不關己,不要再給她一些若有似無的特殊和希望。
風那麼難追,她也會累的。
—
周末,許柚背著書包去了一座開的圖書館。
原來的那家聽說關閉了,以後都暫停服務。
轉去三班之後周末的作業多了幾倍,尤其是上次課堂挨批評之後,化學老師就盯上她了,回回拿她正確率說事兒,她只能爭取做好一些,少惹些事。
她不喜歡頻繁變換座位,於是辦了張年卡,繳費選定一個固定桌子,也就是說之後一年的時間裡,這個桌子都是她的專座。
其他隨便落座的,則不收費。
她的位置靠窗,有插座,是個六人座的桌子。
每張桌子都用原木白色屏風隔開,上面雕刻著鏤空花紋,周邊擺放著清空氣的綠植,是淡青色的多肉和一盆嫩光色的花,香味淡淡蔓延開來。
這些用來隔開的東西擋住了許柚的視線。
她往樓上走。
忽然,隱約看見自己的固定桌位做了三個人,三個腦袋時不時轉轉動動,應該也跟她一樣來的學生。
想著去提醒一下,許柚往前走過去,卻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
「宋祈年怎麼還沒來?」
「他哪次不這樣,大老爺似的,三催五請。」
「那再等等吧。鄒北你過來坐我旁邊,對面讓笙笙跟宋祈年一起坐。」
「為什麼?」
「你管這麼多為什麼!還不快點滾過來!」丁思恬作勢要打他。
「……好吧。」鄒北拎著書包坐到了丁思恬那一邊。
一張六人座的桌,鄒北與丁思恬一排,中間空的那個位置放著書包和試卷。對面的一排只有林笙一個人,她坐在靠窗的裡面,中間的位置也跟鄒北和丁思恬一樣放著書包和試卷,至於最外面空著的位置……
是宋祈年的,他還沒來。
許柚走近了一點,看到空著的那張桌角貼著號碼——「1o8座」。
是她購買的一年固定座位。
許柚的視線又從空座位移到了旁邊的女孩兒身上,身形清瘦,笑容溫柔。
是林笙。
待會兒宋祈年過來了,是跟她坐在同一排。
舒適的冷空氣不知何時變得有些躁悶,許柚心口發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