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頭髮還濕著,沒吹乾。
他懶得動?,有那麼幾分不合時?宜的少爺脾氣。
許柚知道少年想要聽到的答案,也了解少年喜歡聽到什?麼樣的答案。
可她也不知哪裡湧上來一股未名火,也許算不上怒火,僅僅是她不想再順著他了,不想再在他的習慣之下說話?了,所以她未經?思?考下意識說,「a9大神?雲集,第一沒那麼好考。」
只有當話?說出口時?,兩人?才都愣了愣。
因為以前無論多難的考試,許柚說出口的第一句話?永遠是:祁哥,這次你肯定又是第一。
沒有為什?麼,她就是無條件地相信他;
她喜歡的少年永遠都是第一,永遠一騎絕塵。
相信他是本能,靠近他是本能,喜歡他也是本能,可現在這種本能反應好像在慢慢消失。
許柚不知道這到底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她忽然有些茫然了。
其實不只是許柚,手機對面的人?好像也略顯遲鈍,不知道是在忙別的事情,還是在干什?麼,過於詭異的平靜,甚至聽不到他一點呼吸。
簡單的一通電話?,竟然已經?持續了二十分鐘,許柚還有卷子沒訂正完,她只能回歸正題問:「那你後天?能把憨居居拿回去嗎?」
靜默幾秒。
「後天?有事,」宋祈年的聲音由遠及近,「再等等。」
他聲音是清冽乾淨的那種低,像仲夏夜的蟬鳴,也像是深秋步入初冬後的第一場雨,微涼,落在皮膚上仍有些意猶未盡。
再等等。
好像他說的這幾個字,還有著另一層話?外音。
許柚沒想太多,她說了個「好」,剛想說那就這樣掛了吧,門口突然傳來小貓的撓門聲,一下比一下撓得急。
憨居居!它又醒了?
許柚匆匆放下電話?,房門才打?開一條縫,小貓化作一道黑影骨碌碌地竄了進?來,輕車熟路跳到了床褥邊,小肉爪不停拍打?著手機屏幕,似是撒嬌似是埋怨,「喵!喵!喵喵喵喵!」
像是在說:你個沒良心的,終於想起你兒子了?我還以為你死了!
宋祈年聽到貓叫聲,話?筒里傳來一聲欠打?的笑,「逆子,想你爹了?」
「喵!」小貓又打?了一下屏幕,怨氣不小。
許柚:「……」
兩個人?再聊了幾句小貓,就沒話?題了,好像他們之間除了小貓再沒有什?麼別的聯繫。
電話?掛斷,一切陷入沉寂。
街道霓虹燈還在閃爍著,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里仍有打?工人?為了那點微薄工資在拼死拼活地加班,高中旁邊陳舊矮破的出租屋子裡時?不時?傳出來學生的背書聲,昏暗小巷的麻將?室和?網吧里也有人?因為輸了遊戲和?錢而咒罵不斷。
地球仍在轉動?,太陽第二天?還會?同樣升起。
世?界不會?因為誰在傷心、誰在難過而停住運作,每個人?都在風塵僕僕、來去匆匆地生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