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琯把部下分为三支部队,派副将杨希文领南军,从宜寿出。
刘贵哲领中军,从武功出。
李光进领北军,从奉天出。
房琯自己在中军,日夜兼程,到了便桥,歇息了一晚上。
北军度加倍前行,北军、中军同进,和叛军将领安守忠的叛军对峙。
敌我两军布阵完成,房琯派出牛拉战车二千辆,作为前锋突击军团,牛车两旁用步兵骑兵夹着,向敌阵起突击。
房琯本来认为牛车阵无坚不破,无锐不摧,哪知叛军中跑出来许多体格健壮的兵士,每人手里拿着火把,趁着顺风,把燃烧的火把扔了过来,霎时间焰烟遮天,看不清眼前景象。
黄牛们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心理素质不够过硬,忽然看到这样,不理解这是生了啥。
黄牛们想:为啥对方那边的人,把一根根木棒扔在地上,木棒一端有红色的花朵在开放?那花儿在跳跃,还都冒出滚滚的浓烟?
这红色的花在牛祖宗的记忆里,预示着不可测的危险。每头牛都十分惊慌,大家用眼神一商量,纷纷掉头往回跑。
黄牛们一边跑一边哞哞叫,意思大概是说:不得了,不得了,咱们得赶快跑,前面有不可理解的危险。
任凭唐军的步兵、骑兵怎么喊叫,怎么也阻挡不住返回扑向自己兵阵的黄牛战车军团。
牛蹄子踩死踩伤唐军兵士,车轮子轧死轧伤唐军兵士,牛战车撞倒撞伤唐军兵士。眼见人在喊牛在叫,场面混乱一团,唐军兵士看事不好,只好未战先逃。
原来房琯、刘秩、李楫精心谋划的牛车战法,考虑不周全,没有做好牛群受惊,往回跑伤害自己人的应对预案。
叛军趁势杀了过来,唐军死的死,伤的伤,损失四万人。
唐军收集败兵,剩下不到一万人。房琯又后悔又气愤。
这时南路军到来,房琯大体跟他们说了中军、北军战败的情况,命令南路军再次参战。
南军将领杨希文,见中军、北军已惨败,顿时丧失了克敌制胜的信心勇气,部下兵士也内心惶恐不已。
房琯没觉察,也不懂得士气不振时,绝对不能作战。他反而重申军令:
只许进不许退,违令者斩。
前边战败是因为愚蠢,后边这次作战是出于激愤。盛怒之下不可作决定。
官大一级压死人,杨希文和刘贵哲面面相觑,暗生异心。
你房琯不讲理,宁可全部战死,也不让我们后退,我们干脆在作战阵地全部归降叛军,你大概看了只能干着急吧?
等到唐军和叛军对阵,不到几个回合,唐军相继回逃。
叛军一拥而进,顿时把房琯这个三军总指挥重重包围起来。
房琯领军突围几次,都被叛军挡了回来。
李楫、刘秩两位谋士,平时是拿毛笔杆子的,现在也拿不动兵器,这时他们手无寸铁。
他俩这时候不仅无谋而且也无勇,坐在马背上浑身哆嗦。
房琯也是文人充当武将,他的胳膊挥不动刀斧,只是有劲儿挥动小令旗。
他令南路军交战的错误决定,造成四面楚歌,他只好在军阵中拼死挥旗和喊叫。
他一边挥旗,一边心里紧急盘算:怎么去见阎王爷,见了阎王爷该说些什么。
他知道此时他去见阎王爷的概率大于兵败回去见皇帝认罪的概率。
正在危急万分,突然有一名将军策马杀入,带着若干残军兵士,前来营救房琯。
房琯转忧为喜,招呼部下将士,随着来将杀出重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