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只见一身穿绿色棉袍,手提灯笼的年轻女婢急匆匆的跑进杜恕所歇息的院落,在主人的居室外的台基上用纤细的声音大声道:“主人,辽东郡来人了,说是有紧急军情要向您禀报。”
那女婢叫了几次之后,杜恕方才被吵醒,连带这一旁的夫人也被一起吵醒,
杜恕隔着门询问道:“来人可说是何紧急军情?”
那女婢柔声道:“禀主人,这点他们倒是还未曾说,只说军情十万火急,要向主人您当面禀报。”
杜恕的枕边人崔氏挽着杜恕的手道:“妾为夫君更衣,既然辽东有紧急军情,夫君身为辽东刺史、建威将军自是不能不管,只是夫君若是亲临前线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啊。”
杜恕握着崔氏的手安慰道:“夫人放心,为夫会小心的,不过此事仅凭为夫一人还不够,若是能说服征北将军程喜一起出手,才能更好的解决此事,为夫也能少一些压力。”
崔氏有些担心的道:“夫君,那程喜素来与你不和,若是请他助你,那程喜会不会借机使坏啊,毕竟战场上还是容易给你使绊子的,
这人就是个十足的小人,年初他背后捅刀还陷害你,为了几个外族人,
竟然就对自己的同僚下死手打压,这样的人实在是不可与之共事,
与这样的人一同出征,夫君还是得多留几个心眼,千万小心再小心啊,
年初若不是丞相庇护于你,那我们一家恐怕早就被诬陷下狱了,夫君如今远离洛阳,丞相即便是想帮也不一定每次都能插得上手啊。”
杜恕任由崔氏给他更衣,换上刺史的官袍,笑着道:“夫人且宽心,为夫难道还不会吃一堑长一智吗?夫人的教诲为夫已牢记在心,为夫与程喜打交道之时一定会小心的。”
见杜恕如此保证,崔氏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语重心长的道:“就算夫君不为妾身这个清河崔氏的旁支女子考虑一些,也要为预儿考虑啊!”
一盏茶的功夫,杜恕已经穿好官袍,崔氏又为他取来裘衣披上,还贴心的为他系上,杜恕在出门前又握着崔氏的手安慰道:“夫人和预儿都是为夫最重要的人,
();() 为夫又怎么不为你们考虑一二,就算卿是旁支庶出的又如何,这些年我对卿的心卿又不是感觉不到。”
杜恕说罢便推门而出,而后又把门合上,方才转过身大步向前院大堂走去,那名女婢提着灯笼在前面照亮,
女婢到了大堂外的台基上便缓缓退了下去,杜恕快步走入堂中,两旁坐着饮酒的几人纷纷起身抱拳道:“仆等拜见刺史!”
杜恕在大堂正中的筵席处坐下,当即也招呼左右道:“诸位都做吧,不必拘礼。”
杜恕随即又看了看几名辽东来求援的兵士道:“辽东现在情形如何了?可是鲜卑、高旬丽等族入侵?”
领头的都伯执军礼道:“禀刺史,是东吴的人,他们突然就从海上登陆,两日间已经连下五县,
此刻想必已经围住了襄平城,襄平城也快保不住了,辽东已危在旦夕,还请刺史快快出兵救援吧!”
杜恕惊讶的道:“吴军不是前几个月才被丞相大败吗?怎的又来侵扰辽东?”
那都伯想了想道:“这个仆就不知道了,只是军情紧急,还请刺史快快出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