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這地方整得像個荒僻的雪國,原住民?妖獸卻很多,光是她一個半死不?活的修士被傳送來,也不?知道會是個什麼死法。
也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池千硯不?虧平時被「師兄」長「師兄」短地叫著?,背著?急症發作的小師妹,頂著?滿身風雪,孤身趟出千里迢遙。
他尋到一處隱於雪松之下的山洞暫且落腳,燃起?一簇炎炎篝火驅散洞穴內積存的寒氣?。
池珮便是在此時睜開了眼,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疑問三連:「這是哪?現在什麼情況?」
以及在看向滿衣是血的池千硯時頓了頓,遲疑問道:「你還好嗎?」
意識回籠使得腦中模糊的經歷皆被喚起?,想起?了這一路上走走停停,停的部?分幾乎都是遇上妖獸來襲。
「不?必擔心,大多都是妖獸的血。」
不?等多說,池千硯反過來擰了眉問她,眉眼間?儘是關切:「如今感覺如何,怎麼會突然暈倒?」
「沒什麼,」池珮擺擺手?,「你還記得池思源嘴裡叼著?的那?柄匕嗎,我在近身時一不?小心被劃了一刀,如果不?是他的口水有毒,那?麼可能?就是他在刀尖抹了點東西。」
「毒解了嗎?」
他說著?便欲為?她診斷,然後就被池珮趕忙將袖子扯了回來:「解了解了。」
池千硯微挑了下眉,不?信:「哪種解法?」
「我把毒素封鎖在心脈當中了,」池珮羞澀靦腆地笑,「他尋的毒藥還怪稀有的,這一時半會也找不?到解藥,我也是怕耽誤你。」
「無需擔心,我有分辨過症狀:心口作痛難忍,時有麻痹導致暈眩,傷口烏黑壞死;並有向外圈擴散的傾向。想來那?是秘魔毒,趕在徹底抑制不?住毒素前尋見霧漫花就行了,它生長於血肉之中,只要還在這空無之境,找到應該不?是難事。」
可霧漫花已經很久沒有現世,在黑市上有價無市,她沒說。
找不?到解藥會怎樣,她也沒說。
這事做的和池千硯把魔氣?鎖在丹田屬於一個性質,都是方便一時貽誤一時。
所以池千硯「嗯」了一聲就沒了下文,池珮偷偷覷了眼他平靜的神情,看不?出喜怒,但心裡明白這是生氣?了。原本的語氣?還很理直氣?壯,這下便慢慢地弱了下來:「不?覺得後邊這句話很耳熟嗎?我是剽竊你的名人?名言。憑什麼就你能?做出自我犧牲,我不?行?」
說到後邊覺得找到了理由,池珮重?昂挺胸精神抖擻,雙手?抱臂瞧了眼他。
山洞的容量不?算大,臨近洞口的地方點著?火叢,兩人?倚靠著?內側岩壁,彼此挨得極近。她瞧了會兒,心痒痒的像是有貓爪在撓,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下他的臉,然後道:「你不?許生氣?,我都沒因為?你上回做的事生氣?,你生什麼氣?,哼!」
話音落下就是一扭頭?,等了會兒又泄了氣?,既是覺得自己方才的一通話幼稚得不?可思議,像是小孩對?著?大人?發脾氣?,又是想起?了對?方帶著?她一個累贅在大雪中走了許久,自己一身血跡斑斑,卻把她裹得嚴嚴實實。
池珮不?由地愧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