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太医跪在地上进言:
“殿下的命何等金贵,怎可随意尝试?”
命都要没了,还跟他瞎扯什么金贵?
拓拔樾凤眸轻抬,嗤笑一声:“你行你来。”
“殿下恕罪。”
首席太医吓得急忙磕头,再不敢乱说话。
“别磕了,都起来吧。”
拓拔樾声音虽轻,却不怒自威。
太医们站起身,没人敢再开口说话,寝宫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拓拔樾抬头望向帝后,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父皇,母后,既然儿臣已是必死的局,倒不如试一试。”
不试是必死无疑,试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拓拔樾宁可找死,也绝不躺着等死。
帝后互视一眼,而后心情沉痛地点了点头。
没想到帝后竟会同意,拓拔旭张口想要阻止,却见皇帝目光冰冷地扫了他一眼,他吓得急忙闭嘴,将所有想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既然帝后同意了,苏婳也就开始了她的工作。
她拿起狼毫写下自己所需的器具和药材交给首席太医,让他下去准备。
做完这些,她又向沈延舟要了一根银针,还在寝宫中找了一只干净的杯子,然后在拓拔樾的静脉处取了小半杯鲜血。
看着她从容不迫的动作,拓拔樾干涸的心田长出希望的嫩芽。
他漫天阴霾的世界像是撕开了一道口子,似有阳光洒入。
他不怕死,可跟剧毒斗了十几年,就这样死了,他一万个不甘心。
她是他生命中的第一缕阳光,哪怕最后失败,他也感受到了温暖。
感受过阳光的温暖,便再也不想堕入那无边的黑暗。
见她转身要走,他低声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苏婳。”苏婳不亢不卑。
拓拔樾垂眸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然后凤眸轻抬,笑望着她道:
“苏婳,若有万一,孤允你殉葬。”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拓拔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脱口而出道:“苏婳是我的未婚妻,怎能给你殉葬?”
要殉葬也是给他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