狅涌的难过侵袭,打散歇斯底里所需要的勇气。
对着这张脸,江初说不出咒骂的话,只是轻轻一挣,很轻易,池南暮的手就这样松开。
“我想要的东西,你给不了。”江初后退几步,偏过头扫视旁人看戏的神色,再不想停留在这里。
语毕,江初垂头盯着地板,不与任何人对视,脚步极快,在刺眼的无数道视线里,独自走出教堂。
太阳快升到正高空,剧烈的热意照在头顶。
出了教堂,江初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随意选了个方向,脚步不停。
池南暮要怎么收拾烂摊子,江初懒得去想,指尖触着完好无损的旧戒指,心头才能获得一丝平静。
行路上人烟稀少。
本地岛民多在自己的铺位守着,或是在香蕉田里或海里打渔劳作,这季节里游客又少,一路上,江初也没遇着几个人。
江初漫无目的地走,不知走到了哪里,身体累了,双脚痛了,才坐到树下的椅子上休息。
海面被日光映照成金色,翻涌的海浪起伏不平。
太阳悬在高处,离坠落海面还有一段距离。
江初忽然想起,他还没有和池南暮看到日出,就冲动地将他们之间的路推到死局。
池南暮会怎样选择
同他离婚还是继续装作无事,和他就这样一辈子耗下去
他是要继续等池南暮恢复记忆
还是认命放弃
江初望着海面,脑子里极乱,自己也想不出答案。
嗡
江初愣之时,手机频繁地震,有陈意青来的消息,也有白冬槿打来却未接的语音。
江初被吵得烦了,索性调成静音,让世界安静。
手机屏幕上的合照还是那一张,两年间从没有变过。
他和池南暮站在礁石上,身后是晨间涨潮的浪,极亮的日出。
那时他们还没有在一起。
而他早就杀青那个不重要的混混角色,却还是和“池教练”保持联系,见缝插针去车队里求教导。
他下了戏就捧着手机消息,脸颊上还泛着兴奋的红晕,时笑时叹气,显然是陷入爱河的征兆。
经纪人看他没心没肺,忍不住提醒,池南暮是雁行影业的席执行官,让他想清楚再去招惹。
可初恋与年轻这两个词凑在一起,总会让人不知高低。
江初总觉得,只要他喜欢,不管池南暮穷困还是富有,他都不在乎。
江初很主动,既不会为贫瘠的恋爱经验自卑,更不会怕地位悬殊,只会害怕池南暮不喜欢他。
从前喜欢江初的人很多,个个都亟不可待地追求,想得到回应。
但池南暮不是。
池南暮是沉寂的,爱意与心思难以察觉,只会偶尔不经意地透露,似有若无地回应,挠得江初心痒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