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走說明是氣話。」陳商把郁初推到床邊才收回手,自己在床邊坐下,仰頭看著郁初:「那你現在想打我還是想罵我?」
明明他什麼都沒有說,而且他還是被強制推進來的。
郁初垂著眼,視線落在陳商的鞋子上。
陳商自顧自道:「不過你想打我的話還是別打我腦袋,醫生說我有點腦震盪,需要留院觀察。」
郁初的手攥緊褲子邊邊,呼吸重了幾分,「我在你眼裡,就只會打人嗎。」
陳商一愣,「你怎麼會這麼想?」
「還是只會罵人。」郁初憋著氣,「你喊我來就是想告訴我這些嗎。」
「我只是想讓你出氣。」沒料到郁初誤解了自己的意思,陳商心裡也發堵,「我喊你來是因為我需要你。」
「需要我幹什麼。」郁初抬起頭來,「你不是有朋友在嗎,我就是個小孩,我能做什麼。」
他說著說著又哽咽了。
郁初煩得要死。
他根本就不是什麼愛哭的性子,他媽去世的時候他甚至都沒流過一滴眼淚。
他在陳商面前哭什麼。
還哭兩次。
他想把眼淚憋回去,但是怎麼也不行,只能死死咬著嘴唇,一下子用了勁,嘴巴就破了皮,剛嘗到一點血腥味,唇上就多了不屬於他的溫度。
是陳商的指腹,冰涼的指腹。
「鬆口。」陳商按住郁初的下嘴唇,用了點勁。
郁初愣住了,居然還真的聽他的話鬆了口,這個觸感,郁初之前在夢裡夢到過。
但現在更加真實。
郁初大腦一片空白,任憑陳商指腹按在出血的地方。
「他是我朋友。」陳商仔細看著郁初咬破的傷口,還好,出血不多,「你不一樣,你是郁初,我不會因為秦方生病大半夜不睡覺而去哄他,也不會為了他天天起早貪黑苦惱今天得做點什麼菜才能讓他吃得開心吃了補身體,更不會為了他大年三十跑出家裡,當然你要說是小孩兒,那我更加不會為了家裡的小輩做這些事情。」陳商抬手抹掉郁初眼角的淚,「你要說我需要你什麼,那大概是像我之前陪著你那樣陪著我,當然我其實並不需要人陪,但如果是你的話,我就需要。」
陳商確實有很多朋友,也有很多小輩。
但他從來沒替他們做過這些事。
於他而言,郁初確實是特殊的。
郁初又要去咬唇,但是這回咬在陳商手指上,他嚇了一跳,連忙鬆口,扭過頭,感覺唇上還留著陳商的溫度,他不自覺伸出舌尖舔了舔,呼吸都急促了幾分,他閉上眼,硬邦邦道:「誰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