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槿當時還沒反應過來,身邊的人就已經一擁而上了。他身上有傷擠不進去,也怕踩到人,就只好往外退退,然後費力的跟著他們的方向,還要時不時踮起腳尖。
以他的角度其實看不見什麼,許溪舟的臉大半遮擋在口罩下,連雙眼也被耷拉在額前的厚厚的劉海遮住。頭上的鴨舌帽壓的很低。
他的身形修長挺拔,穿著件墨綠色T恤和黑色長褲,那純粹的帶著點兒暗綠的色彩配上他白皙清透到青筋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的肌膚,格外冷清出塵,手臂上筋脈流暢突出,骨節分明的指下推著一個二十九寸的黑色行李箱。
這裡人聲嘈雜喧囂,溫槿只能看到他時不時偏一下頭,估計是在和粉絲說話,只是聽不到他的聲音。
那一刻,溫槿突然什麼也忘了。
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血管里逆流滾動,有什麼在心頭狠狠震顫,大腦也混沌不堪。
於是他只能看到那抹仿佛帶著光的身影漸行漸遠。
許溪舟本來是想戰決。
他心裡堆著事兒,一時半會兒還沒法調整過來,也不想讓他們看出異常。
小孩兒那事他不會善罷甘休,失約不是分手,答應他要來又不來了,放他許溪舟的鴿子,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找,天涯海角他也找。
南城就這麼大,宜縣就這麼點,還怕找不到他嗎?他知道他叫溫槿,知道他今年大學,憑他現在的實力和家庭權勢還怕這輩子都找不到他嗎?
他在許溪舟確定小孩兒心裡真的沒有他之前,他決不放手。
要是真被他找到了,非得打根鐵鏈子把小孩兒鎖在家裡,扒光他的衣服,直到他說再也不跑了為止。
然而即使心裡是這麼想,真見到了人,他估計喜得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許溪舟在心裡嘆了口氣。
就在許溪舟想和粉絲們告完別迅上車回家時,他的餘光里突然掠過一個站在人群外的少年。
那少年長的挺惹眼的,但看起來年紀不大,離得他很遠,像是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手上還怔怔拿著他的手幅,看起來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怎的,許溪舟突然就想到了他家小孩兒。
要是溫槿來見他,估計也會慌不擇路到手足無措了。
於是他拉下了口罩,露出了下飛機後的第一個笑容,目光落在那少年身上,輕聲笑道:「怎麼外面還有一個小朋友?」
副船長經常來接機,是他的站姐。許溪舟經常用許南風的身份和她在企鵝號上聊天自然知道她是誰。副船長挺好一姑娘,做事周到體貼,從不過分逾越。許溪舟和她帶的那群姑娘這麼一來二去的,也早就熟了。
於是副船長當其衝,立馬擠到人群後把溫槿拽了過來。
溫槿高考完後就有點兒近視了,剛才還在發愣,根本沒意識到許溪舟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了。直到所有人都往這邊看過來,副船長拉著他往前面擠。然後人站在許溪舟跟前了,他才真的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