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槿的身體狀況不適合待在這兒,而且他遲早要走。既然這裡已經在變好了,溫槿也是時候和他們道個別了。他不能不聲不響的離開,不然那樣也太不負責任。
學校里的孩子不多,溫槿沒有將他們召集回來,而是利用收拾行李的時間,一家一家的去拜訪。
這裡的房子稠密,家家戶戶之間離得並不遠,一共也就三四十多個孩子,溫槿用了一天時間才走訪看完。
村裡的長輩們聽說他要走,紛紛出來挽留,有的家長和小孩還淚眼婆娑的抓著他的手,不讓他走,又在他說明原因之後依依不捨的放開了手。
溫槿第一次見到這樣乾淨的村莊,他在這裡教學兩年,說捨得又怎麼可能呢。
可是他的路不能停留在此,他的身體也不允許。
那個雞窩頭男孩的父親也早已被送往重海市中心醫院,連骨髓移植手術都做完了,現今也算是一切順利,現在已在恢復階段。
溫槿還是在做完眼睛手術時許溪舟才和他說的。
他當時行動不便,但又覺得於情於理都應該去看看,便讓許溪舟攙扶著他去了。
他看不到那個男人現在已經恢復的怎麼樣。但溫槿一聽他的聲音就知道他的心態比上次好了很多。
甚至還能和溫槿打說:「我就知道你們還會在一起。」
溫槿驚訝,本想問他怎麼知道。
又突然想到上次帶許溪舟去勸他時,自己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就一切談妥了的局面。以及他和許溪舟離開時他們看他那意味深長的眼神。
果然。
溫槿失笑。
不過既然說好了要資助他們一家,那麼當然也不會因為溫槿的離開而改變。
小男孩的學還會繼續上,他父親的病也會繼續治。
如你所見,一切都在慢慢變好。
溫槿和許溪舟用兩天時間清理好了在這兒留存的一切,最後在村民們和校領導的注視下相攜著緩緩離去。
他只是離開,不是不會再來。
他曾經踏足過這裡,那麼當然餘生也在這裡有痕跡。
到重海之後溫槿又在家休息了幾天。
當然這幾天也是苦不堪言的幾天。他出院以後許溪舟就變得越來越老媽子,十全大補湯什麼的自是少不了,還總是念念叨叨,泰戈爾的詩集都被他換成了養生小文章,簡直把他當豬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