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隅看他那副臉色蒼白的模樣,嚇得不行,說他自己去就行。反正開個車的事而已,來回也沒多少時間,也不是非要溫槿去開。
但被溫槿拒絕了。
許溪舟說在車站等他,那他就一定要去。
就算只是去和他見一面。
可吳隅性子也倔,說什麼也不讓溫槿一個人去,溫槿無奈道:「我估計今天回來不了了,腰疼的厲害,正好去醫院做個檢查。」
吳隅還想陪他去,聽溫槿說許溪舟在那邊接他這才悻悻閉上了嘴,又囑咐了幾句才讓人走。
溫槿出去時正好在路口趕上了最後一趟班車。好在由於是雨天,還是下午,這會兒車上也沒什麼人,而且基本都是一些老人,溫槿上車時還有幾個座位。
村里幾乎沒有不認識溫槿的,溫槿一上車,什麼爺爺奶奶叔叔阿姨們都來跟他笑眯眯打招呼。溫槿很喜歡這些質樸的長輩們,他在這兒教書沒少得到過他們善意的幫助。儘管微小,卻也是一份用盡全力的心意。
本來幾個奶奶想拉著溫槿說說話聊聊天。但見他這副面色蒼白的模樣,關心的問了幾句,得知他是生了病,又趕緊讓他好好休息休息。於是接下來這一路上,車內都前所未有的安靜,偶有說話聲,也被壓得很低很低。
溫槿被山路顛簸的睡不著,腰上又疼痛難耐,總是坐一會兒就要站起來。
中途還在縣城轉了一次車,磕磕絆絆的到了重海。
溫槿擠不了車,總是在最後下車,而且因為缺乏運動,這會腰不僅疼而且酸,下車時幾乎站不穩。他雖然不暈車,這一路顛簸下來心內也不好受,渾身上下都難受的緊,連思緒都混亂了起來,發了好一會兒呆才強撐著往外走,索性一出車站就看到了許溪舟的車。
許溪舟的車在南城並不起眼,但是溫槿認得他的車牌號,開頭字母還是J,兩年過去了,他也沒有換。
也可能只是用習慣了而已。
溫槿不想讓許溪舟久等,一看到他的車就立馬繞到車頭打開副駕駛的門輕車熟路的坐了上去。
他本想狀似無意般問問許溪舟來多久了,話還沒出口,許溪舟卻已經搶先一步:「很疼嗎?」
他的眸色隱在車內昏暗的陰影下,額前的發也微微有些長了,隨著歲月的磨礪,他越發沉穩清雋。
溫槿偏了偏頭,強顏歡笑道:「老毛病了,早就習慣了。」
即使溫槿看不清許溪舟此刻的面部表情。但是這麼多年的相處,溫槿也能很快感受出許溪舟的情緒變化,他將落在他腰上的目光收了回去,也避開了溫槿的眼。只是緊緊抿著唇,視線落在前面,叫人一時間想不明白他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直到許溪舟將搭在副駕駛座上的毯子扯下來蓋在溫槿身上,然後調高了車內的暖氣。
「地方有些遠,你先睡一覺。」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