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严卓,此刻也知道噤声。
皇上笑着反问:“各位的意思是,朕的北宁治理的很好,没有任何问题?”
四位极有默契的一起垂头,就连五位判官都避开了皇上的视线。
“说话!”皇上沉声一喝,大家的心突突跳起来。
他们连道:“没问题,没问题,皇上英明,治国有方,有您是我们北宁子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不过谢辞没有说话,依旧是垂着脑袋。
“谢辞。”皇上叫他:“你说呢。”
谢辞抬头,行了个礼,坦然道:“皇上,依草民看,北宁现存的问题很多,若是不尽早治理,北宁基业或将毁于一旦。”
啪的一声,严守正重重拍了下桌子,指着谢辞:“谢辞,你胡说什么。”
他边上的人也附和:“清风阁内岂容你胡说八道。”
“简直放肆!”
谢辞从不畏惧权势,不卑不亢道:“草民没有胡说八道,草民说的是肺腑之言。”
几位大人还想制止,皇上却抬手,示意谢辞:“你继续说。”
他提到了刚到京城的那日,曾在一家客栈碰到过两个赌徒,他们的字里行间透露出他们是那儿的常客。
寻常客栈都敢私设赌场,不难猜测其他客栈、酒楼可能暗地里都做这种勾当,暗庄、赌坊恐怕更为猖獗。
“赌博之人,无一例外,最终的下场都是家破人亡。他们为了钱不择手段,还会做出丧心病狂之事。京城尚且如此,其他地方也不容乐观。”
皇上看了严守正一眼,后者与他目光一接触,迅收回了视线。
再看赵楚卿,皇上心头一揪,他的宝贝女儿正看谢辞看得入迷,两只眸子里晶光闪闪。
就这么一瞬间,他信中了然,知道为什么女儿要跟过来了。
谢辞说的入神,没察觉到这些人之间微妙的变化。顺着刚才的话题列出第二条:“赌窑,赌窑,赌和窑不分家,其中恐怕少不了逼良为娼的事情。嗜赌、嗜淫都极为消磨人的意志,常此以往,无论是不堪的民风腐蚀能人志士,还是于北宁有用的人才被不正的风气压倒含恨而终,对于北宁来说都是莫大的损失和打击。”
“嗯。你说的这些,朕也曾…”
皇上刚要说话,却被谢辞打断:“草民还没说完。”
皇上尴尬的清了清嗓子。
谢辞继续道:“草民方才说的那些尚且不算迫在眉睫,北宁现在最紧要的症结并不在此。”
“草民要说的是,官商勾结,官官相护,滥用私权,欺压百姓的事情。”
短短的几个字,字字珠玑,清风阁上到皇上,下到陪侍太监的后背均是乍出了一身冷汗。
严卓知道他想说什么,但他根本不慌,反而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打量着谢辞。
“是草民亲身经历的事,而这个仗势欺人,罔顾国法的人就是严…”
“住口。”皇上严声道。
谢辞不解:“皇上为何不让草民说?还是说皇上您有所…”
“朕叫你住口。”
谢辞此刻像落落入了凛冬的寒潭里,浑身冷。更加坚定道:“皇上,如今左相大人、袁大将军都在,此事就应该摆在台面上说,不应当有所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