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亦舟側,看著沈晚欲微弓的側影,他看起來十分虔誠,讓人想起岡仁波齊上磕長頭的信徒。
仔細想想,孟亦舟這輩子就沒有非得到不可的東西,無論是名利,還是金錢,世人趨之若鶩的半生追求,於他而言任何吸引力,除了身邊這個人,他沒有一丁點貪念。
站了好一會兒,孟亦舟才躬身,他從來沒有一刻這麼認真,當著文曲星的面,所求卻不是功名。
再沒有比沈晚欲健康快樂,無病無災更貪心的所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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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出自——《道德經》
第38章暗涌
五天後,孟亦舟離開國內,飛往柏林。
八千四百公里外的飛機在當日傍晚18點1o分降落,同一時間,沈晚欲收到一條報平安的信息。
顯示屏上躺著一張火燒雲的照片和一句話——安全抵到,念好。
低下頭,眼底的光不自覺地變得柔和,軟成了一灘春水。
沒有孟亦舟在身邊的日子,思念便肆意泛濫起來,沈晚欲在等待中煎熬,體會到了什麼叫望眼欲穿。
以為日子就會這麼無波無瀾的推進,周六那天終於擠出點私人時間,沈晚欲去圖書館溫習功課,突然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沈晚欲按下接聽鍵,等那通電話講完,再抬起頭,掛在圖書館房檐上的一輪烏金逐漸墜落,殘陽似血。
平時的沈晚欲捨不得打計程車,不管去多遠的地方都坐公交和地鐵,可現在情況緊急,他匆忙掛斷電話,抬手攔下一張車就坐進去。
腦子裡不停回放著護士的話。
低血壓休克,仁安醫院,急救。
正值下班高峰期,高架橋上來往的車輛穿流不息,去醫院的那條路也堵得水泄不通。
「師傅,您能開快一點嗎?」沈晚欲扒拉著前座靠墊,眼底隱隱有些焦急。
計程車司機穿著一件皮夾克,袖子擼到胳膊肘,他皺著眉頭打方向盤,不耐煩地說:「前面都堵成這樣了,這車又沒長翅膀,咋地,我還能飛過去啊。」
沈晚欲說:「可是我有很著急的事——」
話還沒說完,司機就沒好氣地打斷沈晚欲:「那您直接坐直升機啊,又快又省事,別說醫院了,美國都能去。」
見狀,沈晚欲不好再催促,身子癱軟地往後一倒,面上看起來還算冷靜,其實他抓著書包的手臂都在隱隱發顫。
急診大廳里,空氣中漂浮著刺鼻的消毒水味,周圍人頭攢動,痛苦和呻吟比比皆是,有車禍受傷的,打架破相的,也有被捅刀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