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亦舟捏著小橘貓的後頸往上舉了舉,向李翹介紹:「我兒子,叫晚崽,我不在沒人餵。」
晚崽被拎著脖子在空中轉了一圈,看見盯著它看的陌生人,前爪一縮,掙扎地跳下去,委屈地爬回孟亦舟膝頭要安撫。
李翹看著孟亦舟用拇指撓小貓下頜的樣子走神,他還是沒回過味兒來。
倒不是牴觸同性戀群體,存在即合理,只不過孟亦舟從來都以王子的形象示人,交往的也都是女孩子,好端端的性取向怎麼忽然就變了,還變得這麼徹底。
「看我幹嘛?」孟亦舟還盯著貓崽子,卻笑著問道。
菸灰積攢了一大半,差點燙到李翹小指,他抖掉了,小心翼翼地開口。
「我問你個問題,就是……」李翹斟酌著措辭,表情一言難盡,「你怎麼突然就彎了?」
孟亦舟沒解釋也沒長篇大論,抬起眼眸,問道:「接受不了?」
李翹想了想,說:「沒說不能接受,其實也沒什麼,我就是沒想通,你倆啥時候看對眼的。在濠江那會兒,隨時都一起混,我他媽居然沒發現。」
孟亦舟輕聲笑起來:「那麼明顯都沒看出來。」
李翹咬著菸嘴,像是發現什麼隱秘,他扒開著孟亦舟的胳膊:「不是,敢情你倆那時候搞在一塊了?」
「用詞文明點,」孟亦舟挑開李翹的手指,動作優雅地扯了扯弄皺的衣領,「那會兒我正追呢,人還沒答應我。」
李翹後知後覺地噢了聲:「你說的佳人是沈師弟啊。」
孟亦舟挑著眉毛笑了一聲,好像在說,他不算佳人嗎?
輕描淡寫的張狂樣,像得到了什麼稀世珍寶。
自個兒琢磨了好半天,李翹以一種老父親的心態接受了自家好大兒喜歡男人這個事實。
「行了,明白了。」李翹起身,拍拍褲腿的灰,「走吧,帶你去看房子。」
坐上副駕駛,孟亦舟系好安全帶,反射弧慢半拍地問:「你明白什麼了?」
李翹拉檔給油門,車子飛快地駛過高架橋,他看著前方白日落幕,嘆胃道:「明白有人掉進了愛情陷阱,從此不能自拔。」
孟亦舟放鬆地笑了,出櫃的感覺,好像也沒那麼糟糕。
公寓位於學校西南方向的那條商界街,地理位置不錯,來回只需要十五分鐘,周圍有醫院,小市和菜市場。
公寓許是翻過,空氣中漂浮著甲醛的味道。
孟亦舟去了一趟家具城,買了一張柔軟的雙人床,一扇墨綠色的窗簾和一瓶桂花味道的香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