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欲替孟亦舟說好話,向江逸解釋:「孟導要求比較嚴格,不過他也是為了電影好,對事不對人。」
「我明白,」江逸說,「只是我從來沒ng過這麼多次,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不適合這個角色。」
「別這麼想,」沈晚欲抬手,拍拍江逸的肩,「那麼多人來試鏡,孟導只選你,說明他覺得你就是許騫。」
江逸低低地嗯了一聲,又想到什麼,說:「對了,沈編劇。我正好有幾個問題,能不能請教一下你。」
「當然可以,」沈晚欲點頭。
孟亦舟一拍戲就廢寢忘食,沈晚欲當心他身體吃不消,想幫他分擔,如果江逸能儘快理解角色,進入角色,就能加快拍攝進度。
「許搴對張津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啊?」江逸說,「我讀了原著,可是原著這一段的描寫特別少,我沒太看懂。」
沈晚欲沒直接回答,而是問:「你覺得張津是個什麼樣的人?」
江逸想了想,說:「張揚,肆意,像。。。。。像太陽。」
沈晚欲又問:「那許搴呢?」
「自卑,偏執,被邊緣化的人吧。」
《花裙子》里,許搴對張津的感情十分隱晦,同框畫面也寥寥可數,更多時候,許搴只是站在遠處凝望著張津,又始終不敢真正靠近張津。
比如每次樂團表演,許搴的目光永遠落在張津身上。比如張津有次坐在天台抽菸,接了個電話,就匆匆離開,他遺落了半支煙一隻紅色打火機。許搴等張津離開後,撿起地上的半支煙,他不會抽菸第一口就嗆得流淚,但他還是好奇地抽完了,而那隻紅色打火機,也被許搴放進上衣口袋偷偷珍藏了好些年。
沈晚欲說:「你說一個人,遇上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人,會不會被他吸引?」
江逸說:「會的吧。」
江逸轉頭,餘光里瞥見沈晚欲望著遠方,微微有些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江逸說了點自己淺薄的理解:「那許搴羨慕張津,想成為張津這樣的人,也愛著張津了?」
許搴對著玻璃門模仿張津的動作,小心翼翼觀察他的一切,每次遠遠的跟在他身後都穿著美麗的花裙子,他像仰望太陽一樣仰望張津,像極了愛情。
沈晚欲回神,轉頭笑起來:「其實對於許搴來講,張津就像另一個世界的倒影,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
江逸沒太聽懂,沈晚欲說:「對於許搴這樣的人來講,越是美麗的東西,他越不敢碰。」
沈晚欲並沒有注意到,身後休息棚里,有一個人靜靜地注視著他。
那雙永遠沒有任何情緒的褐色的眼睛微斂,裡頭閃過一絲怒火。
「孟導,我剛剛接到通知,這巷子從明天起要修路。。。。。」
顧萊彎腰跟他老闆匯報工作,才見著那張臉,後面話音就越來越弱。
孟亦舟眼皮沒動,頭也沒抬,直勾勾盯著樹底下對著江逸笑的沈晚欲,一張俊臉冷得結冰:「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