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她便慢了些脚程,拉着她大哥顺路去了一趟普安寺,去看看给她娘在普安寺点的长明灯。
桑无焉才刚进府内,便听见前厅有人在哭,仔细一听,方才确认正是她娘。
这便加快了步子,急步去了前厅。
木兰上前打起厚重的门帘,桑无焉这才踏入室内。
一进去,便见着林氏正捧着一封家书在哭,父亲桑郁川正在细心安抚,只是他的脸色也不甚太好。
桑无焉见状,立刻就脱了身上的斗篷,递给一旁的许嬷嬷,皱着眉头问道,“爹,娘这是怎么呢?”
桑郁川一见着女儿回来,倒是勉强挤出一丝笑来,“焉儿回来了?此行可还好?”
桑无焉淡淡点头,蹲着身子先在炭盆前暖了暖手,眼睛却是一直盯着林氏。
林氏见桑无焉回来了,方才止住的泪水,忽地又大颗的落了下来,一头趴在桌上,呜咽大哭起来。
桑无焉一看,吓得不轻,也顾不上自己的手还冰冷,使劲的又搓了搓,这便直接半蹲在林氏跟前,既担心又轻轻柔柔的喊了声,“娘。。。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林氏委屈的微微抬头,忍着心里的难受,轻摇了摇头,却又是扑在桑无焉的肩上,继续哭着。
桑无焉见状,是急的不得了,一头雾水的看向桑郁川。
桑郁川生怕急坏了女儿,赶紧解释,“你外祖家的书信到了,唉!是你大伯寄来的,说是。。。。”
说着,桑郁川自己也有些哽咽,眼角也早已红着,这会儿缓了缓,才继续道,“说是你外祖上阵杀敌,不仅砍了敌军领的头颅,还逼着匈奴签了十年不进犯的条约,只是。。。你外祖伤势太重,身上又多是旧疾,这便没保住命,已经仙鹤了!”
说完,桑郁川一个年近四十的大男人,也不禁掩袖擦起眼角的泪来。
宁远侯府本就是大苏朝的开国功臣,如今又驻守燕北十几年,此次一战,不仅伤了匈奴根本,更是拿下了他们十年不会再进犯边境的条约。
这无疑是告诫天下,大苏朝将士的勇猛无敌,更是换来了大苏朝边境十年的和平。
所以在皇上收到捷报的第一刻,便高声笑着,要举国同庆,更是封了已逝宁远侯为冠军侯。
宁远侯世子林敬之承袭宁远侯爵位。
其他将士封赏则等着他们回朝后再行分功。
打了胜仗虽是举国欢庆的喜事,可对于失去了亲人的林氏来说,却是收到父亲噩耗后的悲伤。
想她林氏还未出阁时,也是被父亲万般疼爱的,如今却是再也没能见上一面了。
桑无焉缓缓听着,心里也跟着有些难受,不知是不是体内血脉亲情的缘故,她只觉得十分悲伤。
抱着林氏哭的不能自已的身子,竟也无声哭泣了起来。
只是长夜漫漫,今夜的大苏朝举国欢庆,只除了桑府沉浸在悲伤中。
可怜林氏并不能在桑府挂丧幡,只能约束了府中一众人等,皆穿了素衣承孝。
她只盼着宁远侯府能早日归来,好让她也能在父亲灵前磕头尽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