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是一间茶室,往日里,我若是无事,便会过来坐坐。”
桑无焉觉自己误会了他,一张脸更是羞的快要垂到地上去了。
直到掀了帘子进去,才知里面竟是另一番天地。
炭盆搁置在一边,一旁是处矮榻,上面铺着厚实的白狐狸毛垫子,一雪的白,铺了整整一榻。
矮榻占了屋内三分之二的面积,上面书架,茶几,没有腿蹬子的圈椅,尽全。
一水的家具,竟都是用竹子打编的。
一进来,便闻着了清新的竹香。
苏念琛搀扶着她,小心的脱了绣鞋。
上到矮榻上,才知这一方窗户外,竟是如此景致。
窗外是一方清幽水池,里面叠着假山太湖石,又有溪水从假山流出,水声清透。
两旁种着梅花,此时倒是只隐隐开了几枝,并不打眼。
其余树木摆设皆有层次,几番细看,更是喜欢的挪不开眼。
苏念琛见桑无焉总算是静了下来。
这才盘腿坐在茶几一侧,亲手煮起茶来。
桑无焉听着冒泡的咕噜声,这才转过神来。
见苏念琛玉树兰芝之相,面如冠玉,唇红齿白。
举手投足,更是温文尔雅,只唯独那双眸子里,带着一丝不近人情的寒意。
可偏偏抬眸看向她时,眸子里的温度分明又散了去。
桑无焉半跪着坐下,一只粉嫩小手端起白瓷玉盏,轻垂螓,小啜了一口。
茶香四溢,满齿茶香。
苏念琛抬眸凝视,见桑无焉还算喜欢,便道,“这里你若是喜欢,可以常来。”
桑无焉小嘴一撅,眉梢微挑,轻咽反问道,“喜欢就可以常来?那你这里还有谁可以来?方姐姐吗?”
一问完,桑无焉就又有些后悔,她这么一问,岂不是被苏念琛误以为她在吃醋。
只是话已经说出了口,她也没法再收回来,便只好假装看向窗外,等着苏念琛如何回复。
只见苏念琛轻缓一笑,摇了摇头,“这里只有你来过,也只有你能来。”
音落,桑无焉诧异一惊,微微回头,轻放下手中的玉盏,一双圆润的大眸子,转了又转,不太明白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只有我能来?你这里难不成不对外开放?”
苏念琛轻点了点头,“嗯,这个书斋是我初入镝京时开的,在这里见证了我如何一步一步走到当朝辅的位置。”
“辅府虽大,可唯有这书斋的这一方茶室,我才觉得是真正属于我自己的。”
“六年光景过去了,一路披荆斩棘,我的手上也沾了不少血。”
说着,苏念琛的一双眼眸变得愈深邃起来,只看的桑无焉都有些燥热。
“桑无焉。”苏念琛轻声唤道。
“嗯?”桑无焉轻嗯抬头,一双水灵灵的眸子好奇的看向他。
只见苏念琛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推到桑无焉跟前。
许是下了十分大的决心,眼里竟带着一丝脆弱和期盼,柔声道,“桑无焉,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念想,我一直视若珍宝,看的比自己命还重,今日,我把它送给你,你可愿意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