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人既然已经想到借用桑无焉来揭破他的逆贼余孽的身份,那自然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一双眸子淡淡低眸凝看了杯中玉琼,那荡漾在酒里的波纹,似乎已经让他有了眉目。
其实太后让桑无焉留在宫里,是在护住她。
要不然,等桑无焉前脚刚刚离宫,只怕就会被人暗地里盯上。
毕竟莲花玉佩牵扯出的旧事,确实是当今皇上心里的一根刺。
一杯玉琼下肚,萧景驰也走了过来。
似在对苏念琛敬酒,淡淡一笑道,“苏大人可觉得那枚莲花玉佩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来历?”
苏念琛眼帘微掀,似笑非笑的勾唇轻蔑一抬,“明王爷,你怎么知道那枚玉佩来历不凡?难不成明王爷曾经见过,若是这般,可得好好跟皇上说说,许是又能立个功,换个太子来当。”
此话一落,萧景驰的脸立刻就暗了几分,只是脸色依旧挂着他如常的逍遥浅笑,“苏大人说笑了,本王未曾见过那枚玉佩,只是瞧父皇神色,猜测了几分而已,不敢胡乱邀功。”
“只是。。。有些事,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说完,萧景驰便仰头将端过来相敬的酒,一饮而尽。
苏念琛浅眸看着,脸上依旧从容,只道,“明王爷倒是爱打哑谜,只是这谜底,未必会如明王爷的意。”
最后一个字重重落下,这才端起桌几上的酒盏,也回敬喝下。
两方互相暗自言语过了招,这才没了交谈。
萧景驰依旧端着酒杯一一给朝中大臣敬酒,姿态十分自谦,颇得百官喜欢。
其他皇子瞧见了,有鄙夷,也有不甘。
可无论是哪一种,萧景驰都不介意,因为他知道只有最后坐到那个位置的人,才有最终的话语权。
现在他低姿态一些又能如何了?
只是。。。苏念琛说的没错,他自然是不会轻易打算放过苏念琛的。
只是今日,萧景驰也着实没想到,桑无焉竟然宁愿撒谎,也不将苏念琛招出来。
这番真诚的举止言行,还真是让萧景驰有些意外,也有些嫉妒。
心里想着,那目光也不自觉的望向了桑无焉那里。
只可惜,桑无焉却一直呆坐着吃茶,并不在似之前与人热喏交谈。
再看了一眼方诗阮,此时正似平日那般端庄大气的姿态,正周旋在几个名门姑娘之间。
殿内,不停来到宁远候跟前敬酒的人不少。
好在宁远侯酒量极好,就算殿内全部人都过来敬一遍酒,他也是遭的住的。
皇上此时也将注意力放回了宴席上,只是心里却还是记挂着玉佩的事。
可如今太后好不容易出了宫门来,他着实不能再忤逆了她去。
至于前尘往事,事情的真假,对于皇上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当年,他本就忌惮永安王在百姓心中的分量,所以当安国公将叛国谋逆的证据一拿出来。
皇上便立刻下旨抄了永安王府,灭了一百来口的人。
可从始至终,皇上都未曾派金吾卫彻查过事情的真伪。
这是他的自私造成,所以太后才十几年都不愿理他。
也自此封了宫门,不再见任何人,只守着那一方佛堂,日日为永安王府的冤孽祈祷诵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