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跃金,静影沉璧。
殿外一池碧清水面上反射的光,透过明媚的光闪烁出晶莹。
似金色的水光反照在殿内的玉璧上。
太后神色淡淡,似看不出喜怒。
只是道,“哀家已然尽力了,只是他的是非造化,哀家也看不懂,罢了,你且安心嫁去大齐,你父母和宁远侯府,哀家会替你多看顾些的,权当是让你没了后顾之忧。”
这句话,桑无焉听的有些迷糊,似乎不太明白其含意。
只是太后已然起身,又让桂嬷嬷拿进来一个镶着宝石的紫檀木匣子。
桑无焉疑惑双手接下,太后才言道,“这一套头面,意为:‘莲花’,与你胸前那枚莲花玉佩是一套,今日你远嫁和亲,为国也是大义,哀家也无甚宝物赠你,便只将那孩子唯一珍重的这一套留给你,于你,也算是个念想吧。”
音落,桑无焉眼眶微红,轻伸出玉手扣下锁子,只见里面果然是一整套玉制头面,每一件饰上面都细刻着与她胸前一样的莲花形状。
一滴热泪从眼中落下,滴嗒在紫檀木匣子上。
这便是苏念琛曾说过的,他母亲当年最珍惜的一套嫁妆。
桂嬷嬷赶紧递了帕子过来,言语恭敬,“公主还请释怀,这套头面太后能拿出来已是不易,望公主日后去了大齐,也能多为大苏考虑,多顾全大苏的体面。”
淡声音落,桑无焉微微抬眸,接过帕子轻拭眼角,已经立刻明白了太后的用意。
太后这是想让桑无焉不要带着对大苏的怨气出嫁,免得日后给两国带来不必要的纷争和祸乱。
更是想让桑无焉在恭亲王府安分,不要出头冒事。
难怪方才说让桑无焉不要有后顾之忧,难怪要送她这套莲花玉制头面。
原来是想买断桑无焉的后半生,让她不要生了异心。
可桑无焉又哪里能拒绝。
她如今身上已然背负了整个桑家,她只能磕头谢恩,不容忤逆!
桑无焉出了慈宁宫后,又去叩拜了皇上,甚至还被宫人带着去了一趟冷宫门前,给里头的沈皇后磕了头。
只要帝后在,这些礼节都不可废。
上了宫撵后,正午门已开。
能从这个门里走出去出嫁,也算是桑无焉给桑家带来的一份殊荣吧。
宫撵从正午门走后,便一路往城门而去。
沿路的街道里站满了送嫁的百姓。
他们虽然不知事情原委,可是却都知晓桑无焉被封为欣和公主与大齐和亲,是为了两国和平和经济互通。
所以百姓们都十分敬重这样的公主,无论这个公主是不是桑无焉,他们都会热忱相送。
坐在高大华丽的宫撵里,桑无焉一身宫服加身,头上更是戴着尊贵的凤钗。
额间贴着梅花花钿,唇色如桃花,无论谁侧目一看,都会被今日的桑无焉惊艳。
明王萧景驰一身王爷宫服,打马走在队伍最前面,身后两侧分别是并驾齐驱的宁远侯府嫡二子林孝全,还有靖安侯府世子爷,禁军中尉方皓轩。
两人各身着盔甲,跟在萧景驰身后。
这阵势瞧着,倒是让不少含羞的姑娘们欣喜。
若不是场合不合时宜,她们恨不得都将手中的绣帕扔给三位玉树兰芝的王爷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