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她?睜開眼的時候天?還沒亮。
本想著小憩一會,但沒想到就這樣在蛋殼鞦韆里窩著睡著了。
渾身酸痛。
看?了一眼時間,還不到五點。
起身,她?準備回臥室。
翻絨長毛毯子在身上落下的那一瞬間,字條也從手?里滑落。
字條落在她?的腳邊。
剛醒過來的桐落又被猛地抓回纏綿的思緒里。
她?愣了半晌。
天?邊壓著淡淡的亮,但並不見太陽。
她?望著遠方出神。
不知是過了多久,直到渾身都有些難以克制的僵硬,她?輕輕蹲下身,將字條撿起,盯著上面的字跡,她?心思動了再動,抬腳去了畫室。
沒有開燈。
微弱的晨光透過窗子灑進來,為?本就有些寡淡的房間增添了幾分破碎和疏離。
桐落的畫室,一向是有些清苦的。
就像她?本人一樣。
此刻的她?便是她?最本真的模樣。和媒體燈光下的完全不同,和慈善拍賣中的也完全不一樣。
此刻的她?,才是天?性的完全展現。
略有幾分睡亂了的長髮隨意地披散在肩頭。
稀薄的燈光將她?鎖骨映襯得近乎瑩白,肩膀輕輕起伏著,見得出清瘦的骨骼。
好?久沒有喝水,她?唇色淡淡的,上面還有些乾燥的紋路,眼角下的烏青證明著她?的心力憔悴。
她?的眸中,黯淡無光。
此刻的桐落像個受盡了傷的孩童般,形單影隻。
她?自己?房間裡的畫室,是不允許任何人進入的。
哪怕是岑驚北也不曾進來過。
因為?這裡是她?的內心,這裡堆砌著她?所有的脆弱和不堪一擊,這裡,是她?最柔軟,也最期盼的地方。
那副冬日玫瑰被她?永遠地放在畫室最醒目的地方。
她?這輩子都記得,那天?她?落下最後一筆,轉身,便迎來了她?此生最熱烈的太陽。
桐落指尖輕觸那副畫,極為?珍惜又愛憐地將額頭輕輕抵在畫架上面。
輕輕一聲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