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放屁!
就跟她娘說的一樣,這是咬人的狗不叫呢!
她就是因為太實誠了,說話太直了,這才每每被婆母給抓住小辮子,處處給她難堪,寧家兩個兒媳婦,就因為她娘家不是秀才家出身,專門偏心大哥一房呢。
唐桂花每每想起來,都格外心疼自己。
這便罷了,連男人不站在她這一頭,沒把她這個當媳婦的當成一家,偏心他父母兄妹,這就讓唐桂花十分氣惱了。
百般手段都用盡了,她嫁的這男人莫非是個石頭做的不成?
唐桂花心裡很多不滿,都能說上三日三夜的了,但她如今身在寧家這一群豺狼當中,虎狼環伺,哪裡敢講真話的,幾年的交鋒下來,唐桂花心裡也清楚,在陳氏這個婆母手上,她是討不到便宜的了。
像她娘一樣威風,在婆媳之中占上風是不可能的了。
「沒、沒說啥,我、我就是一時,一時說岔了。」有個陳氏這樣的婆母,唐桂花連說話都是顫的。
抱怨歸抱怨,怕也是真怕。
喜春看得都不落忍,但她並沒有出言為唐氏這個二嫂求情。他們寧家處世公道,家中和睦,也不知道這二嫂是怎麼給自己添上的這麼多彎彎繞繞的戲的,便是她與大嫂一模一樣的東西也能挑個高低下來,對著她時,那目光就更奇怪了,常常看著她紅著眼眶又陰陽怪氣兒的。
喜春性子是好,但又不是那等不辨是非的人,唐氏這個二嫂往日對她如何她心裡有數,若是這會開口替她求情,那才是當真浪費了娘一片苦心,成了是非不分的。
「說岔?」陳氏冷笑一聲兒,上下看著唐氏這個兒媳婦:「你說我信不信的?」
莫說陳氏,在坐的都不信,寧為作為枕邊人,唐氏一開口,他就知道在說謊。
寧為昨日夜裡在背後教妻,好話道理擺在唐氏這個妻子面前她全聽不進去,還在他跟前兒撒潑打滾的,竭盡了潑婦之能,全然一副岳母上身的模樣來,寧為到現在都不太敢直視唐桂花這個妻子。
生怕下一個他就成了那個縮在一邊的岳丈了。
但寧為看得明白,他是說不聽勸不進的,但他娘陳氏卻是可以,對唐桂花不時傳來的目光便特意略過了去。
寧書、寧為兄弟倆幾乎是同時擱下箸。
寧家沒有父母在需得由父母動箸下桌的規矩,寧大郎、寧二郎皆有正經差事在身,便是寧父這樣古板嚴謹的秀才公也不得不破了規矩,不擺出大家長的譜來。
寧書是寧家大郎,性子沉穩,也是兄弟幾人中讀書最好的一個,早前更是寧父心裡定下的接班人選,從寧書選了安穩的路子,做了帳房後,寧父才徹底死心。
寧書要去鎮上,必須得趕著一早就走,他先回房看了看還在小床上睡得正香的兒子子儀,這才跟父母告辭。
對喜春這個妹子,寧書也十分感激:「這些日子你大嫂要照顧岳丈,我又在鎮上做工,子儀多虧了你照顧了。」
照顧得精細不精細其實再容易看出來不過,從外表上,兒子子儀每日穿得乾乾淨淨的,衣裳整潔,夜裡,寧書給子儀擦身,就聽他揮著有力的小胳膊姑姑長姑姑短的,那胖乎乎的胳膊和腿兒瞧著比妻子趙氏在養得還好一些。
寧書正正經經朝喜春福了個禮,一副文人模樣,喜春哪敢受,立時側了身,寧父看他這文縐縐的模樣,心頭的遺憾又上來了,沒好氣的擺擺手:「走走走,趕緊走。」
喜春笑吟吟的:「大哥你太嚴重,子儀是我侄兒,大嫂有事,我照顧他不是正常的嗎?咱們兄妹一場,何必如此見外。」
陳氏:「你大哥這人就這性子。」
寧書開了口,陳氏也沒功夫理唐桂花了,一家子說說笑笑的,對比唐桂花這處實在太過冷清。寧為放了箸,同父母兄妹們告辭後便提著藥箱去了杜郎中處,比大哥寧書還先一步出門兒,他一走,就剩了唐桂花。
唐桂花心裡委屈,覺得寧家上上下下都在欺負她,還有喜春這個小姑子,對大哥家的子儀倒是照顧得好,也沒見她多照顧他們二房的大妞幾分,她家大妞只有她這個窮哈哈的娘,整日跟著她,哪裡跟子儀一般早晚都在身邊,也不知道小姑子偷偷給了子儀多少好吃的。
不行,都是寧家的孫子,憑什么子儀有她家大妞就沒有,她家大妞那也是小姑子的侄女,可不興這般偏心眼的。
唐氏思來想去覺得二房虧了,大房占了大便宜,臉色不住變幻,咬牙切齒的,心裡已經轉開了,要怎麼才能在喜春這個小姑子身上多摳些東西下來,堅決不能便宜了別人。
寧書兄弟倆走後不久,寧家早食兒也用過了,寧三郎兄弟各自出了門兒,唐桂花抬了腿要走,被陳氏冷眼叫住:「怎麼,用了飯擦擦嘴兒抬抬屁股就要走了?」
「。。。」唐桂花知道陳氏不會這樣容易放過她,一直縮著脖子,還以為婆母會忘了自己,現在看來是她高興得太早了。
「沒有沒有,娘,我這是想回房看看大妞醒了沒。」
陳氏:「平日沒見你大妞長大妞短的。」她不以為然,叫唐桂花去洗了碗,自己親自帶著大妞,又在眼皮子底下把唐桂花給使喚得團團轉。
喜春聽到開門聲兒時還以為是她娘陳氏,好一會沒聽見聲兒,還抬頭看了眼,卻看見二嫂唐桂花鬼鬼祟祟的探了個腦袋在外,沒見著婆母的身影,一下關了門,壓著聲兒,跟做賊似的:「小妹啊,你二哥可是說了,叫你不要整日呆在家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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