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兒上的妝已經畫好了,肌膚白嫩得挑不出一絲瑕疵,薄薄的胭脂在臉頰眼尾暈開,把她溫婉的面容畫得既純又媚,喜春從昏黃的銅鏡看,竟險些認不得自己了。
周家來迎親,本是天大的好事,寧父兩個雖沒說,卻是滿心期盼女婿的到來。此刻,寧家主房中,面容俊秀的青年說完,只見先前還歡喜的氣氛蕩然無存,寧父更是沉下臉,「你們周家什麼意思,大喜的日子,這跑來迎親的竟不是本人?!」
他先前見了人,嘴上那句好女婿就差點出口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17章
周家如今當家人周秉年少英才,在經商上十分有天份,不過二十又三就憑著天份把周家商鋪開到了各州、府城,周家商行的名頭可謂如雷貫耳,也是他們秦州府出了名兒的頂頂富貴人家。
這次也是關外出了事兒,周秉不得不趕在大婚之前趕往關外一趟,原本這預留的日子足夠,來回都是盡夠的,卻不料遇上了意外。
周家也是在前日才收到送來的傳信,說趕回來的路上在關外遇上了風沙,不得不留在原地候上幾日,得延遲幾日方能歸家。
從關外到秦州府距離可不短,這信送到了周家手上,雖是前日到的,但府城到寧家的路程也不說短,已經來不及讓兩家商議,再者,這場婚事的日子已經昭告了周寧兩家所有的親朋,便是取消也是來不及通知了的,周大夫人只得拍板,從宗親里挑了周嚴代周秉迎娘過門。
外間,歡喜熱鬧涌在耳邊,房中,宛若風雨欲來,幾人臉上丁點喜色也沒有。
周嚴連連苦笑,放低了身段:「寧伯父,秉堂兄確實是被耽擱了,來不了,他若是能趕上,定是會親自來的,這回確實是我們周家不對,等堂兄回來,定會親自登門道歉。」
「這是這回,伯父你看?」
寧父很惱火,他能怎麼看?!事情都到了這樣的地步,他還能走出門跟所有來的親朋們說喜宴作罷不成?
周寧兩家早就簽了婚書,按律,喜春早便是周家婦了。
如今周家派人來迎人過門,定下的日子時辰並未耽擱,儀仗喜賓、八抬大轎,吹拉彈唱,周家迎親的足足來了二三十人,打頭的是數匹高頭大馬,皮毛油光水滑,絲毫不見髒污,跟著穿著喜慶的喜賓,尤其周嚴等人,俱是周家宗親,往日也是城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如今齊齊來幫著迎娘子,除了周秉本人不在,足見周家鄭重,並沒有因為周秉不在便存了輕視之心。
成親前,周家又數次派人來送禮,便是周秉啟程去關外也告知過寧家,也給足了寧家臉面,這一樁樁的,寧父寧秀才一腔怒火也生生壓了下來。
人都不在,他再氣有什麼用?!
硬是給想通了去。
一群小娘子又擠到了喜春房裡,嘰嘰喳喳的同喜春說起周家迎親的排面有多大,請的喜賓有多少,人家個個穿的戴的都是金燦燦的上等貨。
「還有表姐夫,長得可真好,出手還大方。」出口的是陳家大舅家的表妹陳荷。
這是把周嚴當成周秉了。
陳荷也快到定親的年紀了,寧家如今發達了,陳家作為姻親也有面兒,喜春這個表姐都能嫁到府城當夫人,陳荷模樣也比喜春差不了多少,陳家覺得陳荷也可以,這回來,一是吃寧家喜酒,二來也是趁著這股東風想給陳荷定一個富貴人家的公子。
不止陳大舅是這樣想,陳家二房也打了這主意。
喜春聽著她夸周秉,紅了臉,害羞的半垂著頭,心裡也沾上些喜意。
喜春先時只妝了面兒,鬢了發,一身喜服和發上的朱釵還未穿戴,陳荷等人進來,妝人兒正挑了兩支金步搖往發上插,餘下珠花、釵花也挑了貴重的金、寶石等,幾個匣子的珠花鐲子等一字排開的放在喜春面前,由著她挑三揀四,東撥西弄的,與先前擺在一旁,這種衝擊還是叫陳荷這些小娘子們心頭惴惴。
也是這種差距,驀然叫他們認識到,寧喜春這個寧家表姐跟她們,從此以後就不是一個層面,就像是天和地,相差太大,他們夠不上,只有仰望的份,這種落差叫人心頭不舒坦。
陳荷想著她娘胡氏的交代,咬著嘴角正要跟喜春說說話,拉近點關係,好叫喜春往後也幫著介紹一門好親事,正要湊近了搭話,卻是妝人兒插完了髮釵,捧了喜服出來。
「表姑娘讓一讓的,寧姑娘得穿喜服了,迎親人已經來了,得趕在時辰到之前裝扮妥當呢。」妝人兒開了口,陳荷只得退到一邊,見著妝人兒扶了喜春去床帳後換喜服。
悉悉索索的聲音沒過多久,喜春便走了出來。
房中的小娘子大姑娘們頓時呼吸一滯。
都說在結親這日娘子是最美的,她們原本還不覺得,如今看著面前一步步走出來的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兒,都不敢大聲驚擾了去。
喜春模樣本就生得好,柳眉鵝臉,小嘴兒小小,秀麗溫婉,如今雲鬢細腰,面頰微紅,金步搖和寶石點綴在烏髮之上,大紅的喜服纖合得體,牡丹和葉子交匯,幾縷黑髮蜿蜒在大紅的喜服之上,端莊又橫生數不盡的風姿來,眼波流轉皆是動人。
都沒人開口,喜春水靈的眼一黯,忍不住問:「不好看嗎?」
妝人亮著眼:「好看,寧姑娘這一身當真是相得益彰,美輪美奐了,我在各家幫人點妝,卻是少有人能及得上姑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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