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
“这是……”常朝后来到西苑安宁宫给上皇请安的新帝,被如列兵般摆满了整整一院子的雪人雪动物震惊了。
朱祁钰带着金英穿过对他行注目礼的雪虎、雪豹、雪鸭子……
他是为喜宁的事儿来的。
有喜宁在朝堂上最后喊的那一嗓子,处置他就到底还要与太上皇请示。也免得事后有小人挑唆,来太上皇这边嚼舌根,显得上皇刚退位,新帝就忙不迭处置了他提拔的司礼监掌印一般。
朱祁钰入内请安时,高朝溪正在给姜离手腕上热敷——今天夹的太尽兴,有的雪钳又大又费力,差点给她把腕管综合征夹出来。
朱祁钰一见不由问道:“皇兄手腕怎么了?”
姜离面不改色感叹道:“修行总是要劳其筋骨的,这点痛累不算什么。”
两人就着身体健康聊了半晌闲话后,朱祁钰才将喜宁里通外国之罪禀明。
朱祁钰原怕上皇舍不得,刚想再劝两句喜宁罪无可恕,就见皇兄盘膝坐在榻上蒲团上,捂着手腕随口问道:“喜宁是
()?()”
朱祁钰:……
还是淑妃在旁抿嘴笑提醒了一声:就是前些日子跟着陛下忙前忙后,要替代‘王先生’那个。?[(()”
太上皇只是毫无烟火气地点了点头,显然一点不把此人放在心上。
朱祁钰想起了前些日子在府里照顾孩子时看的小说,心思已经跑到:皇兄这修的是无情道吗?
倒是跟在新帝背后的金英,心里呲呲冒小烟花:果然,给人做替身没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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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朱祁钰今日过来,也不只是为了喜宁事,也要把今日朝臣们议定的出使瓦剌大事告知——
太上皇一心修仙愿不愿意听是一回事。
说不说又是另一回事了。
“这回咱们大明遣使过去,不只要给也先送书。还特意给其大汗脱脱不花,以及掌兵的贵族阿剌知院送了书信。”
比起出名的掌握实权的太师也先,此时蒙古真正的大汗,黄金家族血脉脱脱不花的存在感简直微弱的让人想替他落泪。
就连之前跟四卫联姻,都是也先的手笔,也先的书信……
姜离幽幽道:“所以说,也先是蒙摄宗。”
可惜,此时被后世人戏称为大明‘明摄宗’的张居正还根本没出生。以至于姜离的冷笑话没有人能理解。
朱祁钰只是眨了眨眼点头道:“总之也先揽权多年,连此番进犯我大明,都是他领着主力军进攻宣府大同。”
倒是把真正的可汗脱脱不花安排去给辽东,给他打辅助。
要是也先大获全胜也罢,可现在,他也被架在墙上下不来了在求和呢!
那么瓦剌内部会怎么看他?
于是大明的重臣们在朝上义正言辞:我朝乃礼仪之邦,若要论议和事,是不是得跟蒙古大汗议?
这就派出使者去挑拨离间,不,去充分交流意见。
姜离听懂了。
只是,她不免好奇下使臣人选:不能身份太高的,毕竟是瓦剌求和;但得要个绝对聪明机灵的,能够见机行事,又分裂了瓦剌内部,还得保证自己别露馅免得被‘物理分裂’掉。
“于尚书荐了一人,是翰林院一位年轻的编撰。”
“名商辂。”
姜离敷着手腕的手一顿:有点熟悉的名字。
下一刻6688已经把史料怼到她眼前了:连中三元的考神!
“他出发前,朕见一见他。”
金英就见上皇仙风道骨道:“给他画个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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