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喜贵咬着牙下达了这个命令,他深知,火炮再精贵也保不住了,如果再把炮手都搭进去,翻盘的希望就更渺茫了。
一帮炮手如蒙大赦,撒开脚丫子往南跑去。
又三轮炮击之后,牧野军三十门火炮悉数化作废铁。
这十八门山炮目标一转,连同,其余六门山炮轰向了牧野军的步兵阵地。
铺天盖地的炮火下,一道道壕沟被炸塌,将众多敌军埋在其中,还有不少敌军被轰得离地而起,半空中凌迟为碎肉。
将对方阵地整整犁了一遍后,炮火向前延伸,三波联队一个大队也开始了冲锋,很快将敌方之前的阵地占领,只要突破下一道障碍,就能推进到信浓尻村外沿。
“呀——”
就在这时,牧野军派出一千兵力起了反击,突破重重弹幕和枪林弹雨后,剩下三百左右,与信浓军展开了肉搏。
噗噗噗!
砰砰砰!
利刃入肉声、枪声持续了约二十分钟,这伙敌军尽数倒下,信浓军一方也伤亡了近百个。
这伙敌军肉搏能力都不差,如果不是信浓军人多势众,结果至少是一换一,也得伤亡三百来个。
这时三波联队另外两个大队也赶到,将阵地稳稳地守住;
山炮联队一个大队乘机向前推进了15oo米,组装好后,对着牧野军第二道防线展开了炮击,另一个大队也乘机推进。
等后者赶到时,前者已经将目标阵地犁了一遍,炮火再次延伸,径直轰到了信浓尻村内;
三波联队再次动步炮协同冲锋,将第二道阵地占领,复制了前一波操作。
“大人,那帮乡巴佬打过来了,咱们的重炮都被炸毁了!”
牧野忠义的得力干将、骑兵指挥官良安新兵卫急匆匆跑到原信浓尻村村长的私宅,黝黑瘦长的脸颊上满是烟熏,细布长袍的下摆挂了许多干枯的草刺。
跪坐在主位的是一个年约五十的圆额圆脸男子,身着考究的丝绸开领袍,宽短淡眉、鹰钩鼻、薄嘴唇、方下巴,唇上、颌下蓄着浓须;
仍旧留着月代头,背后的木刀架上放了足足五柄刀,似乎是对《散脱刀令》保持着最后的倔强。
此人正是长冈藩藩主的后人,牧野忠义,下跪坐着他的儿子牧野忠直,因为上次指挥作战失利,被剥夺了指挥权,这次牧野忠义没打算让他沾手。
“父亲大人,请准许我率部断后,为我军争取一线生机!”
牧野忠直面色一变,急忙请求道。
牧野忠义立即否决了儿子的请求:“敌军火炮太猛,非勇武可以抵挡,武士的时代早就被铁炮终结了。传我命令:稻垣三实率本部人马断后,其余人马向撤退!”
被当作弃子的稻垣三实满脸死灰,无奈接受了命令,以信浓尻村的各个房屋为依托,打算与信浓军打巷战。
杨兴飞远远地用望远镜瞅了一眼,随即下令道:“久住君,用火炮把那些房子都轰了!”
久住光夫立即应声道:“嗨!”
他有点心疼信浓尻村里的物资,但一想,这是原田大人操心的事,于是就释然了,干就完了。
轰轰轰!
一间间木屋如纸片般被轰得稀碎,并且燃起了熊熊烈火,不少敌军还没来得及逃出,就被埋在了里面,又被火烧烟熏、或被断折的柱梁砸死。
三波联队的三个大队也动作起来,将信浓尻村北、东、西三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