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打开电话薄,原本应该是一片空荡的电话簿意外存入着一个唯一的联系人临颂今。
“下午两点半合作商那边的老总会过来一趟,需要临总您亲自出面接待一下,预估结束时间是四点,实际可能推迟。”
“五点和六点分别有个会议,主要是几位分公司高管商向您报备下个建设项目的大概情况,以及一些需要您批示的文件”
嗡
桌上的手机打断了助理的行程报备。
临颂今视线扫过屏幕,原本伸向挂断按键的指尖在看到来电显示后微弱一顿,改换方向拿起手机,滑下接听。
助理见状,很自觉地保持安静,并后退了一步。
电话接通后,那头的人并没有立刻说话。
临颂今没有催促,却也不主动开口,滑动鼠标的食指停下来,两边空气在递增的通话时间中默契地保持安静。
对方犹豫了很久,最后试探地叫了他一句“今今”,像在确认他的身份。
临颂今垂下眼帘,淡淡应了一声。
他应了
没有问“什么事”,也没有问“做什么”,只是很单纯地应了他
宁初眼睛倏然一亮。
上一秒才忍不住翘起嘴角,却在准备继续往下说时忽然陷入了语塞。
对了,要说什么来着
完蛋,好像没什么要说的
这通电话其实打得实在冲动。
拨出之前,他都完全没有考虑好要说什么,也没有斟酌过会不会打扰今今工作。
只是单纯因为看见临颂今把自己设置成了他的唯一联系人,现自己在这个对他来说一无所知的世界有人可以找,有人愿意让他找。
人总是愿意为莫名其妙的唯一性头脑热。
等回过神,电话已经拨出并接通了。
想过要不要就借这通电话道歉,为那些不懂事的自己给他徒增的麻烦。
但这个想法闪现即被否定。
突然一句没头没尾的对不起,今今肯定听不懂他的意思,说不定还会因为他的莫名其妙而烦他。
可是要解释的话,就不可避免地会提到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还是算了吧,特殊时期,不开心的事情还是少提为妙。
他犹豫许久,又抬头朝着厨房方向看了一眼,绞尽脑筋,最后只憋出了句无聊又没什么营养的“今天回来吃晚饭吗”
真的很没营养。
问完了,他自己都觉得泄气。
胡乱撸了一把头,好烦,今今肯定觉得他在浪费他时间。
他想了很多种可能,就是想不到这再寻常不过的一个问题,将临颂今本就不太平的心绪彻底搅得稀碎。
这句话在过去的八年里他听过无数次。
宁初的每个字符,每声音节,乃至每个语气,他烂熟于心。
可是真正脱离梦境的,只有这一次。
小心翼翼的,和梦里完全不一样的声调语气成了一把软绵却尖锐的钩子,勾住他的心脏轻轻一扯,带出一串鲜血模糊。
痛。
却又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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