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姐眼睛还红着,脸上有些难堪,避开二人的目光,请他们在餐桌旁落座,给他们倒了水,而后半天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宋如浊有点急了,小声说:“芸姐,我们不是想要打探你的隐私,只是,我们想帮你。如果你不方便说,那我直接叫律师过来帮你处理,好不好?”
芸姐抬起头,用苍白的脸对着宋如浊和罗先,勉强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不方便说的,有些事情队长也知道。就是……那个男的叫于建,我们还没离婚,果果也的确是他的孩子。不过我已经离开他五年了。”
宋如浊看了一眼在桌上安睡的小女孩,感觉很是惊奇。
二人分开五年,那果果最少也四岁多了。但她的身形看上去不到三岁,而她语言育和行为认知更是落后,仿佛只有一岁多。
宋如浊张张嘴又突然闭嘴,想了起来。
本来,果果也不是正常小孩儿,尽管她看上去那么柔弱可爱,但她也是被诡秘力量污染过的,她和正常小孩儿本来就不一样。
芸姐抹泪看着沙上的女儿,从很多年前开始说起。
那时候沈朝芸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农村姑娘,和那时候很多不幸的农村姑娘一样,很早就按照家里人的安排休学在家,日复一日干农活,直到成年,立刻被安排结婚。
沈朝芸长得漂亮,于是被父亲卖了个好价钱,到了城里,和于建结了婚。
这个男的是个包工头,确实条件不错,但比沈朝芸大很多岁,离过两次婚,有三个女儿。
只是,那时候的沈朝芸,根本不懂得反抗,即使她很厌恶这个她所谓的丈夫,即使他时不时就会毒打她。
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别的出路,便以为所有女人的一生都是这样,逆来顺受,吃着吃不完的苦。
一直到沈朝芸有了孩子。
于建很是高兴,再也没有打过沈朝芸。
沈朝芸并不在乎于建怎么样,但她一天比一天更加喜欢肚子里的孩子,她把她全部的期待和爱意都给了这个孩子。
变故生在七个月的时候。
于建不知道在哪里找了家不正规的医院,带沈朝芸去做了检查,查出来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女孩儿,于建的脸色当时就变了,第一时间就要求打胎。
沈朝芸不愿意,他一把就抓住了沈朝芸的衣领,凶悍道:“我花那么多钱娶你,就是为了让你给我生儿子!我家已经有了三个赔钱货了,不能再多一个!”
沈朝芸不答,只是捂着自己的肚子后退。
于建放软了一点儿语气,笑说:“你不用担心,你这么年轻,很快就可以再次怀孕,你放心,等你生出儿子,好处少不了你的。”
哪怕以前被打,沈朝芸也没有这么害怕过,她惊恐地想要挣开于建的桎梏,但毫无作用。
于建的耐心耗尽,一个巴掌甩了过来,沈朝芸顿时被扇得倒在了地上,耳朵里嗡嗡响,眼前花,彻底失去了行动力。
之后的事,沈朝芸都模模糊糊不太记得了,感觉自己一直漂浮着,晕乎乎就被带去了手术室。
她仿佛听到于建和那个无良医生商量着,说什么婴儿心脏有先天缺陷必须引产,沈朝芸想要挣扎,但手脚根本没有办法挪动。
她感觉到一根粗长的针打到了她的肚子里,再然后,便是碾碎全身骨头一样的剧痛,绵延了很长的时间,她终于听到一声清脆的婴儿哭声。
她还以为,她的孩子顺利降生了。
但之后,沈朝芸的耳边传来的几个人冷漠的对话。
“这一针本来是要隔着肚子打到脑子里,让婴儿在母体里死亡的。但出现偏差,没能把胎儿打死在肚子里,只能活着引产下来了。”
“不过没有关系,即使生下来是活的,打了这个针,也会在短时间内死亡。”
“啊,这个玩意儿还挺结实,这么久还在挣扎。”
“最多不过几个小时吧。等它自然死亡就行。啊,这个身体还挺完整的,可以卖给医学院那边,补几个手续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