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外婆还没有咽气啊。
天光大亮,邻里过来看情况,帮忙。
有人说了一句:“哟,还没咽气嘛,放什么炮啊!”
哦,原来鞭炮声不该在这个时候响起啊。
人越聚越多,安女士已经顾不上凌寒了。
她们俩总是这样,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争吵,吵了就吵了,谁也不会再去说什么,除了安女士总是会时不时的翻旧账。前不久两人还因为凌寒买了个电动车而吵架。
凌寒回家关了鞋,途中请了假。
等到再次回到外婆家的时候,大多数亲戚都已经到了,外婆还是凌寒今早上看到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人叫来了安女士的前夫。
凌寒去问安女士,才知道原来是舅舅的妻子叫来的。
关于为什么他们会和前夫关系这么好,凌寒不知道,猜测的话,她怕自己会往不好的地方猜。
她是真的害怕安女士的前夫。
有人让她去打招呼,她不去,躲在安女士身后。她现在已经比安女士还高了,安女士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凌寒只道自己害怕,旁人不理解,因为她没跟别人说过。
同时,她也不知道安女士拍不怕。
她觉得,是怕的吧。
毕竟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经历的多了。
假不是连续的,因为没有商量好什么时候上山,所以凌寒只请了一天的假。
这一天,从早到晚,她和安女士都待在这里。人来人往,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婆咽气了。
但是好像并没有多少人悲伤。
安女士的眼睛已经哭红了,变成了一条细缝,这是凌寒最直观的,看到的最真切的悲痛。
因为,安女士没有妈妈了。
即使她的妈妈在从前的从前是一个偏心男孩儿的母亲,可是这并不妨碍安女士爱她。
从今天开始,安女士没有妈妈了,这个世界上又少了一个她的爱人。
第二天安女士和凌寒都要上班。
日子已经在傍晚的时候算出来了。
凌寒跟安女士商量了一下,请几天,请什么时候。
腊月的小年,上山。
现在已经不算是上山了,毕竟都需要火化。
前一天办过了酒席,今天去往殡仪馆火化。
好多人啊,一车又一车。
等待火化的时候,人们闲聊着,舅舅拿着里面的人递出来的钢钉,跟别人说这么一根,就要了他一万块钱。
真奇怪啊,明明是生他养他的母亲,他拖了那么久才让人在外婆的身体里植入一根钢钉,怎么好像他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呢?
难道他不爱自己的母亲吗?
不然为什么在外婆还没咽气的时候说一句我们不吵了都那么不耐烦呢?
不然为什么他的妻子会在人前把安女士买和安女士的表姐买的金耳环戴上,人后又取下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