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捧神龟?”
“而且他的手指也很奇特,右手食指笔直伸出,就像我们给别人指路一样!”
“指着什么地方?”叶真兴奋地说道,提高了声调,声音震得洞壁嗡嗡作响。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这壁画上只有七个人,但在书里,却画了第八个人。”
“这最后一个人是谁?”叶真并没有因为我没有回答他的上一个问题而不高兴,立刻就兴奋地转向了下一个问题。
“翟通!”
“就是开凿这22o窟的翟通?为什么要画他?”
“因为要补全一个要素!”我在心里默默地回答道,并没有说出口。
书里的最后一个画像翟通,因为生于初唐,服饰和壁画上的七人完全不同,但详尽的文字清晰无误地标注了他的身份。
他的手里也捧着一个东西:一只蚂蚁!
他右手的食指和翟奉达一样,笔直地指着一个方向。
他们手指的两个方向的交叉点,我上次来到22o窟时,已经在北壁的壁画上找到了!
那是一个我曾经在昙花镇佛显寺大日如来身后见到过的图案!
神龟和蚂蚁交织在一起的“卍”字符!
它就潜藏在壁画上一尊菩萨的胸前!
而在蚂蚁头部正对的位置,一位侍者手里举着一件奇怪的东西,像是法器,又像是蚁穴,因为有数只蚂蚁的身影在蚁穴中若隐若现。
上次我在北壁上看到这奇怪的图案时,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直到阎安燕给我讲了阎立本绘制维摩诘经变画的真实意图后,我才若有所悟:很多画卷并非仅仅刻画事物本身,很有可能是在表达各种事物之间的某种关系。
“喂,你什么呆?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画翟通。”叶真推了推我,打断了我的沉思。
“因为他是这22o窟的洞主啊。”我笑了笑,搪塞道。
叶真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他知道肯定不是这个缘由。
“你怎么知道你那书中最后的画像,是你父亲画上去的?”沉默良久的曾晓娇终于开口问道。
“因为在塑像局部手势营造篇的最后,还有八个醒目的大字:‘面南而奉,万事通达’。”
“面南而奉,万事通达?”叶真轻声念了几遍这几个字,依然一头雾水,“为什么这几个字就能确定是你父亲?”
我笑了笑:“这壁画就在北壁,供养人正好面南,这就叫面南而奉。翟通在前,翟奉达在后,两人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加起来,就是‘通达’。我父亲叫翟南,‘南而奉’的意思岂不就是我父亲奉祖宗在上,才画上了这幅图画?”
“一句话短短的八个字,竟然有这诸多的深意,真是环环相扣啊。”叶真由衷地感叹道。
“还不尽然,这通达二字,其实并不单指两人的名字,而是指通达最终的秘密,通达万卷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