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對她和大人的朝向,蘇果眯了眯眼睛,應當是連續有數個射箭的木靶,但那靶子隱隱在動,她禁不住好奇往前走,在看清是什麼東西之後,她嚇得臉色慘白。
觸目所見,十個黑褐色的木樁上安置的根本不是乾草皮捲成的箭靶,而全部釘鎖著活生生的人,那些人身上穿著灰暗囚服,像是從地牢深處挖出的怪物,蓬頭垢面,衣不蔽體,偶爾動彈一下,才看得出生人的活氣。
蘇果後退兩步,說話都打哆嗦,「這,這些人是。。。」
「他們,都是想殺我的人。」
6則琰走近高台中央的四方架桌,拾起桌心一枚翠色玉扳指套在右手指腹,而後往蘇果這處走來。
在看到她眸中的怯怕時,他嗤笑了一聲,彎腰屈身,右手勾起落在蘇果腳邊的箭菔。
走至架台前,6則琰的眸色平淡,偶爾瞟向前方時看到那些天牢死囚,也仿佛只是看著灰敗死物。
他手掌翻轉,左手握住紫衫木質的稍弓,無視在旁打顫不止的蘇果,輕緩冷聲,「冷宮的人,不因你,他一樣會死。」
從箭菔之中抽出一支半邊扣箭,6則琰有條不紊地搭箭上弓,三指扣於箭弦,他唇峰如刀:「攝政王驕橫跋扈,殘虐無道。」
6則琰說話的時候俊顏無波,他的下顎微揚,對著架台側站,拉弦於頜下,背脊挺的筆直,右肩肘上抬,手臂向後拉開弓於弓弣一線,
「我亦同樣視等閒人命如草芥,棄之如敝履。」
他站姿挺拔,身量頎長高挑,在墨色綢緞下,背部兩邊肩胛的中心呈微微硬括的陷凹。強大的臂力勁道,拉扯起皙白修長的手背青筋戰起,紋路如黑蟒箭袖上的虬蚺青紫猙獰,看起來輕而易舉,卻又噴薄出勃勃強勁。
「你說他殺人挖心、手段兇狠,那我,也可以箭鎖封喉、不留餘地。」
此時,蘇果突然明白大人要做什麼,她看向那些靶子上的犯人,又看向他。她有許多話要講,但她的聲音壓在喉嚨里,半天喊不出來。
6則琰終於滿弓拉箭,右指捏住白羽箭尾,碧玉扳指沒有護到之處,被繃緊的弓弦割出駁駁血痕。
「所以,我與攝政王,可還有不同。」
話音剛落的剎那,他的手放開,積蓄力量快至滿溢的大弓倏的一松,銀白箭簇如熾盛花火,鏑鳴聲清靈劃破漫天沉寂的夜色,疾馳之後,正中沒入木樁上的囚徒。
他說到做到,箭穿入喉骨,挺進三寸。
蘇果失了神般的靠在木欄上,她根本看不清木靶上流淌滴答的血跡,但卻又覺得近在咫尺,能聽到那人最後的嗚咽,能聞到那人身上的血腥氣,這是她第一次,第一次那麼鮮明地看見一個人在殺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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